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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忍界大陆行纪·一(2/2)

早前,他们一般叫【族长】【少族长】;

现在出于一些对于时髦值的追求,一般叫【国守】和【少国守】。

漩涡真理,是漩涡家脱离忍者模式前的最后一波年轻人,保留着不少忍者的习惯——

她喜欢短打扮,沿途必然要探路,不爱吃外食,还特别喜欢跟人动手。

可惜这次做主的是水户。

他们彬彬有礼的递上拜帖,送上礼物,上门拜访,然后相互寒暄。

水户准备的礼物中,有一块非常古旧的石板——

漩涡水户是真的对发型物尽其用了,一面用辉夜印证了壁画的真实性,一面又以壁画为借口,和辉夜交流了一下他们家同样悠久到族人都不乐意去记的历史。

漩涡真理:……

漩涡真理被他们谈话的无聊程度震惊到了。

小姐姐听闻会合地点在辉夜,磨刀霍霍的跑过来,满以为交流拜访之余还能切磋,可以找机会和尸骨脉打一架——

结果光听水户和对门老大爷喝茶了!

忍过三天后,漩涡真理不行了。

她青天白日的跳窗进来,绕着少国守转了两圈后,开始一刻不停的碎碎念。

漩涡少国守呢,虽然有被她拿头撞窗的行为惊到一下下,但之后就波澜不惊了。

不管她念些什么,她都只是默默听着,偶尔还能答一下——

就这,完全不耽误她干正事,漩涡水户回忆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在地图上原本就圈定好的范围内,次第标出了两个红点。

【凶暴的神】

在没看过手札之前,漩涡水户也习惯以这个名字,来称呼那些传闻中的查克拉巨兽。

但看了手札之后……

“三尾啊。”

她默念之后眯着眼睛笑了,觉得都挺好。

旁边,漩涡真理刚打完一个滚,惊讶的问:“怎么啦怎么啦,水户写字怎么还写高兴了?”

水户摇摇头,说不啊。

“我高兴是可以下雨了。”

漩涡真理疑惑的“嗯?”了一声。

水之国虽然是群岛国,但是个处在温带海洋性气候下,土地面积巨大的群岛之国。

岛内全年西风,降水颇多,只论淡水资源,可比更偏北的涡之国丰富多了。

但她疑惑她的,水户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眼里人偶娃娃似的少国守,正保持着沉思的状态,用带点好奇的眼神,看向地图上最终被留下的那个点。

漩涡真理瞄了一眼,大范围是个深山河谷,红点的中心是河谷内的一个大湖。

“啊,”她懂了,“水户之后是准备去那里玩吗?”

水户摇头,突然答非所问道:“真理姐……知道有通灵兽是什么感觉吗?”

漩涡真理摇头。

讲道理,整个漩涡一族、就连擅长情报的那些族人,都不是很依赖忍兽,也没想过要收。

“你可以去问年纪大点的族人,不常用但总见过,我记得千手就有个挺厉害的通灵卷轴——”

“那个我知道的呀。”

漩涡水户慢吞吞的打断了她:“巨型高露洁嘛。”

“巨型……什么?”

“高露洁。”

水户淡定的比划了一个刷牙的姿势。

千手一族的通灵卷轴,传承自湿骨林的蛞蝓仙人,可以召唤出蛞蝓仙人的分裂体,是难得同时具有攻击和治疗手段的通灵兽。

她第一次见到,是因为柱间要借助蛞蝓的转达,和舅舅佛间通讯。

他当时可能是手上有沾了油脏吧,然后面前的桌子又很低,所以让小蛞蝓蹲在了一支刻了术式的木头签子上,表情尊敬的将其举在脸前。

水户进去前,虽然察觉到了室内有另外的查克拉,性质变化还很强,但那个画面,怎么说。

少年人脸前举着一根木棍,木棍前头一截,糊着个指节长短的蓝白条纹——

哪怕下一秒柱间就介绍了这是蛞蝓仙人,它在水户这里的印象,依旧是个会说话的牙膏。

后来,柱间也曾给她描述过活蝓大人(蛞蝓仙人的本名)的原型有多巨大,激动的连说带比划。

可惜他说的再花里胡哨,水户脑子里冒出的图像,也只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高露洁广告——

就,那种挺常见的那种。

一个代表蛀牙的灰色小人儿,吭哧吭哧的挖牙龈墙角,然后主人公张嘴,伸进来一只巨大的牙刷上,刷毛上挤着一截山样高大的蓝白条纹。

也许是固有印象相互渗透吧。

漩涡水户虽然还没见过活蝓大人的本体,但莫名觉得它应该是掺了金银花的薄荷味,并且吃起来挺辣嘴的。

思绪到这里陡然顿住,水户再次满怀期待的看向地图上那个湖——

“不知道凶暴的神又是什么口味哦。”

之后就算启程,前进速度也并不快。

漩涡水户夹带着堂姐、和几个后续赶来的哥哥,一路逛山林,看风景,留宿沿途村镇,打听各种传说消息。

她筛筛选选留下了有效信息,不由惊叹:三尾的脾气,确实是很好哦?

不过也不能盲目乐观。

水户抿了抿嘴唇:毕竟主体是个乌龟,它说不定只是懒的呢?

直到深秋过去,哪怕温暖的水之国内陆,也迎来了大范围的冷空气,漩涡一行的队伍,终于到达了水户标注出的河谷。

这周围有很大的雾。

随队的普通人多吸了两口,便险些陷入了幻术,漩涡水户花了更多的时间安营扎寨,处理族务,直到第三天早上,才正式摸到大湖边沿。

她在薄雾中打开神乐心眼,第一次“见”到了所谓的尾兽。

漩涡水户并不恐惧它们。

事实上,手札上极力渲染的、仿佛天灾一般的文字描绘,搁水户眼里,只能说明它们确实很强。

强,就等于有价值。

她事后另外搜集了些资料和传说,大部分讲的是别的东西,但十个里面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能看出描述的确实是尾兽。

怎么说呢。

它们造成的杀伤,并不是很强。

尾兽本身也是规避人群的——

就和忍者避世而居一样,虽然在手札里,记录者称尾兽是女神那个糟心大儿子造出来的怪物,但水户就是莫名能咂出些微妙的味道了。

在较为古老些的文献中,大陆上地广人稀。

当时尾兽出现的记录,一般是忍者意外遇到了——

恐惧之下,大部分忍者都会先发制人,一边制造阻碍一边跑路。

但尾兽太强了。

所以他们基本动手就被秒,幸存者写记录,写的跟被天灾针对了百八十次一样。

到了近代,地上的人口变多了,就有些普通村民的记述。

开场也比较俗套,大都是在山里偶尔发现个怪兽,恐惧中一路跑回村里,然后无头苍蝇似的求助忍者。

忍者——

忍者基本就是前头那个故事的结局复刻,露面即被秒。

这倒不是水户看尾兽有滤镜。

她做判断的重点之一,就是尾兽从来没有过主动进攻人类的大型城池。

这说明它们不捕食人类,也不会有目的性的消除伤害人类。

它们出现虽然总是伴随着灾祸,但大部分是查克拉密度太高,能量燃烧下自带的杀伤。

就好比现在。

三尾只是在这里沉睡,溢出的薄雾就会自然产生幻术和毒素。

漩涡水户拢住衣摆,湖边挑了个大石头坐下。

其实纯用肉眼往下看时,只有一片浑浊水色,水流深处那些游动的暗影,更多来自于湖底嶙峋的岩石。

三尾脾气应该还行。

她记得类似的记载里,有那么一个村子,把本体若山的大乌龟,当山神拜了有八十年,偶尔还会在它背上跳大神祈雨——

那烟熏火燎的,不也相安无事了吗?

现在就剩最后一点要确定了。

水户闭上眼睛向后靠,直接躺在了石头上。

她保持着神乐心眼外放的状态,在接触到湖底那团巨量查克拉的瞬间,强行和它共鸣——

这招是撞月光那次开发来的,虽然半成品,没有杀伤,但她觉得某些时候超级有用。

手札上记载的是真的!

漩涡水户猛的睁开眼睛,露出了个安心雀跃的笑容:自己的查克拉,真的可以安抚压制它!

怎么说呢。

大中宫情不自禁的送了口气:按部就班的搞事时,她从来不会有任何紧张感,可一旦牵扯到力量因素,她就很怕出意外。

“这下没事啦。”

穿着紫衣的女孩子躺在灰白的大石头上,衣摆散开,平平铺就,像是一朵摆在石台上的鸢尾花。

自此,漩涡水户按部就班的开始和和三尾相互熟悉的过程。

每天清晨,她来岸边,开神乐心眼后,用感知碰触湖底的巨兽,同它进行查克拉共鸣。

等感知中回馈出一阵悠长的睡意,那就是共鸣完成了。

之后水户会保持这个状态,开始一整天的生活。

她早睡晚起,品尝好吃的东西,每天压书签、打猎、看手札和绘卷,然后学习点乐器——

偶尔也和堂姐打个赌什么的,被教育教育手里剑的使用方式,抽空再关心下水之国大名府里的事。

整整一个冬天。

这天清晨,她习惯性的打着哈欠来到湖边,扩散,共鸣。

反馈来的睡意似乎变稀薄了,在她的感知中的查克拉波动,莫名像是几天前那株生出了花苞的玉兰树。

漩涡水户“啊”了一声,意识到这是三尾要醒了。

这种变化的动静很微妙——

其实细究起来,说三尾是在冬眠也不太准确,它虽然长的像个大乌龟,但只看尾巴,它还像皮皮虾呢!

人家冬天唉睡觉,不代表春天就不爱睡觉,春困秋乏夏打盹,醒不来的冬三月,说不定它短暂的恢复一下意识,瞄两眼地上后,就又沉底睡了。

因为不想错过这可能一闪而逝的清醒,水户压缩了自己睡觉的时间。

她早前做冥想的功课,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提炼查克拉也不积极——

结果修炼时没有受过的煎熬,这一波全给补上了。

几天后,又是一个清晨。

漩涡水户满脸安详的坐在大石头上等日出。

清晨天冷,水雾蒙蒙。

有那么一瞬间,漩涡水户明明感觉自己醒着,却突然一阵昏沉,然后,就像是有个巨大泡泡在她耳边破开了一行——

她原地打了个激灵,意识到三尾醒了。

熬了大半个月,已经成习惯了,所以此时此刻,她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就醒了?

不准备多睡一会儿吗?

【不睡了】

回馈过来的思绪特别简单:【我想晒太阳】。

完事两边同时愣住了。

漩涡水户主要是高兴的——

黑绝写的手札里,尾兽仿佛只是一团活化查克拉能量体,主要标签是【天灾】和【怪兽】,看描述仿佛只能靠硬打。

后来她自己查的传说,传递出的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这方面不需要黑绝多费功夫,【凶暴的神】这个称呼,本来就是人类赋予尾兽的。

至于前头那些关于它们危险性尚可的内容——那全是水户自己做了信息筛选后,另外分析的。

可是现在,情况远比她设想中要更好!

水户不由自主的哼哼了两声高调:有兽性本能就已经不错了,结果尾兽居然是有明确思维的吗?

这股纯粹的欣然,随着共鸣的精神传到湖底,三尾熟悉中带着点意外:

【你是谁呀?】

它虽然说了想晒太阳,但还弥漫着没散干净的睡意。

水户感受着它思维活跃时的情绪,发现可能是尾兽会主动避开人类的缘故——

虽然记载中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但它没有变得特别的精。

不过水户也没有撒谎的意思。

她重新躺回石板上,也没张嘴,懒洋洋的说:【我叫漩涡水户,是专门来找你的】。

【哦,水户】。

它这不像是懂了,更像是睡懵了时,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漩涡水户慢悠悠的嗯哼了一声。

半晌后,它仿佛又要睡了,水户才卡着点开口:【你不是说要上来晒太阳吗,人呢?】

三尾没反应,但思绪清晰了点。

水户也不着急:【上来呗上来呗,今天太阳还不错的样子,你顺便看下我长什么样子咯?】

三尾还是没反应。

漩涡水户干脆不催它了。

现在这个情形,已经比她想象中的“超能驯兽”好的多了。

【巴普洛夫的狗啊……】

【那是什么?】

【一个条件反射实验,七天可以形成一个身体惯性,二十一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巴普洛夫每天都在喂狗前敲击食盆,于是后来,哪怕他不再喂食,只要弄出敲击的声音,狗狗就会分泌口水】

【……】

漩涡水户一时没法分辨这个省略号是什么情绪——

三尾恢复意识后,思维活性自然也跟着上升,共鸣状态下很容易思维串线。

但它可能真的是一冬天习惯了,被查克拉裹着也不是很想挣扎。

只是偶尔猝不及防的,会在水户跑神时,突然问她问题。

漩涡水户其实还挺喜欢它的。

可能是因为像乌龟,也可能是因为活的长,三尾给人的感觉还挺平和的,声音中调偏清亮,像个,像个年龄还没有特别高的老大爷!

时间又过半个月,春色彻底驱逐了冬寒。

在某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漂浮在湖上的薄雾以极快的速度散开,湖底接连升起大量的泡泡,巨大的阴影搅乱了水流——

轰隆隆。

平静广阔的湖面上,传出了仿佛大瀑布奔流时才有的巨响,而后动能带着水流上天,激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细雨。

水幕中,先是几根石柱样的东西探出水面;

然后是巨大圆坡;

圆坡露出边界,是一块龟板似的甲片;

甲片次第相连,最终连成一块遮天蔽日的庞大躯壳。

其实说遮天蔽日也有点过了——

主要是它离岸边有点近,一浮上来,就把人的视线角度压死了,哪怕抻着脖子望天,也还是能看到它那三根皮皮虾似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远处传来了极其响亮的惊呼声!

和已然习惯了三尾波动的水户不同,尾兽自带的压迫感,能生生把人压到僵直——

所幸留在这里的都是漩涡族人,基本全被少国守叮嘱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逃跑可以,绝对不要主动攻击。

漩涡真理扛着她弟跑的飞快。

三尾趴在湖面上半天没动。

【你不害怕吗?】

水户正抄着衣袖唰唰拧水,听到他的“声音”,无所谓的回了句【还好】。

三尾的亮相,反而再次论证了她之前的猜测——

它们都是被动反应型,看到人时无悲无喜,只有人类露出厌恶和攻击性后,才会立刻进入暴躁状态。

怎么说呢。

六道仙人当初培养它们相信人类、帮助人类,虽然千年来随着忍宗溃散,两边互相推远,但出厂设置还是在的。

漩涡水户不了解前因后果,就尾兽这个脸,也不支持她搞什么察言观色——

但她知道情绪是共通的。

正式见面算是跨越性发展,水户原本七分的确信,直接升到了九分。

她拧衣服半天拧不干净,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你能在海里生活吗?】

【唉?】

【我看过记载,你之前在花之国的山里呆过快一百年,感觉你好像很喜欢淡水大湖的样子——】

她想完后一顿,改为张嘴说话:“就是说,你考没考虑过,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品种?”

【……】

【尾兽?】

“啊,这个我知道。”

水户完全看不出是试探的向前走了两步,踩在了三尾脸前的水上。

很好,没有应激。

她歪头想了想:“尾兽算品种的话,三尾就是排行了吧?”

自顾自的下完定论后,她又理所当然的问:“那你的名字呢?名字肯定有的吧?”

【矶抚】

这句虽然也来自于精神波动,但并不是三尾想要回答——

这个反应,更类似于一个人还没决定要不要回答问题,但心里先一闪而过了早就知道的答案。

漩涡水户一副就当它回答过了的样子,欣然问:“那具体的写法呢?”

她捡了个棍,自顾自的在水面上划拉起了自己的名字,大小也是她这个体型的自适应状态。

讲道理,以三尾脑袋的高度,估计只能看到点蚂蚁腿儿似的印子,还一闪眼就会恢复成波光粼粼的水面。

然后水户开始写它的名字,一连写错三次。

【……】

三尾显然有点生气了。

水户不以为意,反而跟着鼓了下左边的脸颊,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这应该是个专有词吧,只听读音的话,写错太正常了,喏,就像我的实名,也是两种写法来着。”

这里她写的是注音iiyaeto的那个。

“纯听写的话,汉字是三宫戸,但正确的专有写法,其实是弥美都。”

她说了一长串,也确实有动手写,但全写在水面上,哪怕后来了解了矶抚的汉字写法,也还是很自由的满湖面划拉。

在在远方的半山上,重新驻扎下来的漩涡们,正谨慎的眺望着彼方。

漩涡真理当时只是震惊,震惊于那是个什么大东西,而后匆匆一月,居然有点开了眼界的感觉。

怎么说呢。

漩涡水户虽然被姑妈腹诽过耐心不足,但主要也看对谁。

她和三尾现在这种查克拉共鸣的状态,想要遮掩本性也不太可能——

她于是该惊叹惊叹,该烦人烦人,甚至在某天傍晚时分,兴之所至似的认真的感叹过三尾长的是真丑。

三尾:???

因为平常的大部分时间里,也是水户主动说话,所以话题逻辑一般也由她带,在说完丑后她想了想,又自我否定说:“不对。”

“依照凶暴之神,查克拉巨兽一类的描述来看,你反而威严的很符合标准——”

【只是在我的审美体系中,不够可爱罢了】。

前半句是说出口的人话,后半截是没忍住的心虚。

三尾:【……】

被恐惧了上千年了,已经忘记上次有人希望它变可爱是什么时候了。

又过十来天,矶抚没在天黑时立刻沉底睡觉,水户也无所谓,转而拉着它一起看星星。

首先声明:这个行为和浪漫一点关系都没有。

漩涡水户主要是搁那讲故事呢,也不管文化环境对不对的上,历史传说里有没有原型,主讲古希腊星座神话。

其间她自然的把话题扯到了月亮上,并不意外的发现三尾一点都不喜欢月亮。

【卯月女神】

【大儿子撺掇女神力量创造的怪物】

类似的思绪一闪而过,掩藏在了大熊星座和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信息残片里。

三尾并没有发现异常。

漩涡水户之后又提了阿尔忒弥斯一次,讲的是月亮神和太阳神诞生的故事。

三尾的情绪完全没有波动。

也就是说——

比起【讨厌月亮】这种说法,它纯粹是在讨厌【卯之女神】?

这个念头停的有点久,不算太意外的被三尾“听”到了。

漩涡水户:啧。

她极自然的的抬手,敲了敲三尾的壳子——

是的,她现在躺在人家背甲上呢。

像是没感觉到倏尔出现的查克拉暴动一样,女孩自顾自的打了个哈气。

“别这样咯。”

她说话时拖着习惯性的长音:“那个女人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啦,现在也没人能再把你们捏回一个了……”

“嘛。”

她说着往下滑溜了点,靠在了竖起的棱刺上:“客观来说,月亮还是很好看的,你喜欢晒太阳的话,月光也不该错过——”

之后的话她完全没想好!

水户现在只能确定三尾不会伤害她,但安抚……

意外的是三尾并不需要安抚。

也不知道是她的那句话触动了重点,三尾暴动中的气息居然自动重新平和了下来。

一闪而过的情绪快的无法辨别,好像有个人站在眼前,说:【只要你们肯温柔对待人类,人类一定也会回以温柔】。

漩涡水户一愣。

她原本的计划全部暂停——

水户没有继续似是而非的聊月亮,也没有追问矶抚,教育它产生这个想法的人是谁,甚至没有以此为突破口,试图和它谈心过去的经历。

她只是静静的跟它情绪共感了一会儿,然后在仿佛要犯困的时候,没头没尾的说:【那个说法很对哦】。

【只要温柔对待人类,人类就会回以温柔】。

三尾:【……】

并没有谢谢。

他的三条大尾巴啪的一声砸在湖面上,二半夜不止一声巨响,还又带起了一片水幕。

这动作看似是发泄,但方向对准了山脊——那里是漩涡一族当初急速撤退,现在又戒备性驻扎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他们】

漩涡水户:……

多么有理有据的发脾气方式,甚至会举例给你看。

她居然有点想笑,而后无所谓的抹了把袖子上沾到的水,说:“那也没办法啊,你长的丑嘛。”

【……这是威严!】

“一个意思啦。”

她完全不在乎威严这个词也是自己之前说的。

“总之,就是看起来会感觉可怕,让人想退避三舍的意思嘛。”

水户慢悠悠的在心里念叨它:【人类是很弱小的,所以会很谨慎,也很容易就会进入戒备状态……】

【你就没有。】

【那主要是因为我的查克拉克你】。

“而且我花了一个冬天呢。”

她这次不自觉的说出了声,强调道:“我看过很多资料哒,还分析了你的性格,又花了一个冬天,习惯了查克拉的波动——”

【人类恐惧未知且不受控制的强大,我只是因为做好了各种心理预期,所以才不怕你的。】

三尾:【……】

三尾的思绪,仿佛在这里断片了一下,露出了单只乌龟豆豆眼,颇为震惊的表示:【这是利用!】

水户说不啊。

【你应该遇到过想捕获你的人吧?想捕获你又被你打走的那些人,是利用】

【见到你后就僵在原地,然后突然不管不顾,一边攻击你一边跑的人,是害怕】

【我的话——】

漩涡水户审查了一下自己:【应该算是处心积虑打听了你的喜好,然后上赶着来交朋友的人?】

三尾:【……】

没那么容易上当谢谢。

【这个就是利用!】

怎么说呢。

虽然貌似是“吵”起来了,但查克拉共鸣无异常,它也没二话不说潜回水里,那在水户这里,就可以基本等于无事发生。

秉承着仿佛已然稳坐钓鱼台的心态,水户跟它说:

【别这样嘛。】

【大部分人类在交朋友的时候,也是有挑拣和选择,讲究付出和回报的。】

【记得吗?要温柔对待人类,人类才会回以温柔。】

【这句话就是在教你,要先付出,然后才能获得来自世界的善意回报。】

说时迟那时快,漩涡水户猝不及防的抖搂了一下袖袋,变魔术似的摸出了一张完全干燥的彩色地图。

“回忆下过去几个月,”她试图循循善诱,“世界先给了你一冬天的善意,之后的日子里呢,人类也想继续要温柔对待你,那么——”

她期待的把地图展平:“矶抚可以回应我以温柔,跟我一起离开吗?”

矶抚:【……】

矶抚怒斥:【大言不惭!】

三条尾巴的乌龟冷静指出:【你这里完全含混了主语,一下好像你能代指‘世界’,一下你又能代指‘人类全体’了。】

而在它脑壳上方,漩涡水户露出温柔体贴的笑容。

就好像五岁那年夸奖她爷爷一样,她用“你乖乖吃饭好棒棒啊”的语气,说:【矶抚的人类文学学的真不错哦。】

然后,就好像默认它是答应了一样——

【图太小啦你看不见,我大概脑一下,你记得自己意会方位哦。】

漩涡水户换了个优哉游哉的姿势,自顾自的开始对着地图指点江山。

【大陆架很平坦的这里,可以让你日常趴着,稍微上浮点,就能晒太阳。】

【这边有道海沟。】

她画了好大一个圈:【这附近海域以后都是我的地方,你可以随便游泳。】

【对了。】

漩涡水户突然想起来问:【你喜欢吃什么?】

她脑子里次第闪过磷虾群,沙丁鱼群,以及海龟类最喜欢吃的大水母群。

其实尾兽不吃东西。

心灵相通之下,矶抚知道她脑补了海龟对应自己,但没感觉到什么恶意——

只有那股已经持续存在了几个月的,似乎能平复它情绪的查克拉,正传达出一股纯粹的求知欲。

她说:【对了,之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跟我走吗?我可以教你如何温柔的对待人类,也可以让人类回应你温柔。】

矶抚说:【人类会害怕。】

水户:“害怕正常哦,其实就算跟我回了涡之国,国内的人大概率也是害怕你的,不过,嘛,我们哪里人少,还比较闭塞。】

【现在人平均寿命短,一代人十五六年,三十岁出头死的大有人在——】

【只要随便洗脑个几十年,两代人过去后,认知中你就是国家自古以来的守护者了。】

矶抚:【……】

虽然从刚才开始,她就跟念经似的,一直在谈话的间隙里重复“温柔对待XXX”那句话,行动上,似乎也是引导它去守护某个岛上的人类。

但是……

矶抚再次单眼乌龟豆豆脸:但是它总觉得,六道老头当初想要传达的……应该并不是这样的意思吧?

漩涡水户又问:【走吗?】

矶抚顿了一会儿,干巴巴的说:【我丑。】

水户再次抖搂了下袖带,拿出准备多日的通灵契约。

她一边解被系成了死扣的绳结,一边顺嘴安慰它说:【这个问题不是讨论过?不丑,是威严来——何况你还有壳。】

【壳怎么了?】

【壳?壳很好啊,有壳的虽然比不上毛茸茸,但两栖类总比软体好。】

【软体?】

【一只巨型的牙膏罢了,】水户终于解开了绳结,描着文书,避重就轻道,【我们本来就是海上的岛国,矶抚与其在意外表,不如花时间感叹下我们正好相配?】

矶抚:……

谢邀,见证过六道兄弟打辉夜造成的大陆变迁,海上岛多的我们尾巴加起来都不够数——

感觉出你解不开绳子时很暴躁了,想不出忽悠我的话可以不说,不必强行相配。

【不对。】

三尾突然想起她出乎意料的了解尾兽,和其他人类不同,她甚至可能知道月亮和大筒木辉夜的关系!

矶抚:【……】

矶抚这回又短暂的断片了一下,半晌后,问:【你是因为领土是岛国,才故意选择来找我的吧?】

漩涡水户专心致志写契约,听到这话一顿。

【也不是啦。】

这里,我们要先插叙一个小常识:

在设定中,忍者们使用的遁术,这里举个例子吧,比如一期爷擅长的土遁。

具体过程,是忍者先凝聚土属性的查克拉,然后结印放出遁术——

一般是操控实物,也就是地上原本就有土块石头,可以大幅度节省能量。

但要是遁术足够精通的话,完全可以在没有土石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查克拉进行转换,放出同样威力的遁术。

尾兽,作为查克拉组成的能量集合体,在手札上被黑绝强调为【力量无穷无尽】的存在——

换句话说,它们可以几乎不留后遗症地方式,以消耗查克拉的方法,转换出大量的物质。

矶抚:【……所以你还真考虑过这个?】

漩涡水户在脑子里【嗯哼】了一声。

其实她当初看手札的时候,一眼相中的是四尾。

记录上,它名字未知,外形是个大猴,能力标注的最清楚——

是熔遁。

漩涡水户完全没有意会到黑绝关于战斗的引导。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用熔遁操控海底火山,涌出大量岩浆后,可以凝结出大片岛礁!

简单快速无污——

不,污染可能还是有点的,海底火山爆发频率过高,应该会干扰生态平衡,但,反正呢!

放几个遁术就能有序扩大领土,四尾可太有出息了!

说到这里,她抬手摸了摸矶抚的棱刺。

【我提起这件事是想告诉你,如果真的是出于功利性的考虑,那我肯定是去找四尾啊!】

矶抚:【……】

矶抚有一瞬间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啊,险些要相信她发自真心——

结果下一秒水户说:【这个是骗你的。】

矶抚:???

漩涡水户试图组织语言。

【就是,我有点事情,需要同时搞定五大国,其中水之国算是新手村吧,对我来说很好处理的那种,但剩下四个,就需要想点办法。】

所谓办法,无外乎缺什么给什么。

【砂之国你知道吗?那是五大国里人口最多的国家,但国土面积内有大片沙漠,常年缺水来的。】

【我的原计划之一,是带你去那里下个雨当试用装,然后以五年份左右的人工降雨做交换,让砂之国的大名,在某件事上赞同我的决定】

【然后……】

她一心两用,不出意外的在卷轴上写错了字,为了手上的涂改,在“然后”这里顿了半天。

而矶抚……

矶抚因为“原计划”这三个字,没有第一时间生气,反而问:【然后什么?】

水户答说:【然后等五年过去,他们形成了环境依赖,我再跟他们改协定——】

【到时候把你留在砂之国继续下雨,我把他们境内那个一条尾巴的沙漠大狸猫带走。】

矶抚:【……】

矶抚说:【对哦。】

长相狰狞的大乌龟,脑袋顶上好像突然亮起了个小灯泡:【沙子也可以填海!】

水户再次【嗯哼】了一声表赞许。

【说对啦,】她甚至在这种对话情境中,都记得要先表扬一下它,

【单纯的沙子可能会被冲走,但只要结合下土遁和木遁,填起海来也是很好操作的。】

【而且我隐隐约约记得,天然沙是一种很难得的基建材料来着。】

【是吗?】

【应该吧。】

矶抚于是又问:【那原计划之二呢?】

水户想了想,说:【“二”也就是多了一道手续而已。】

通灵卷轴的后半截,必须得靠手写,她忍着痛在手指上刺了个很深的口子。

为了在愈合前写完咒文,她头也没抬,只是分心着想道:【前面拿你下雨的步骤差不多,只是时候再在沙之国和土之国间,当个倒手的二道贩子。】

土之国多高山,而且岩层坚硬,虽然地形守护了他们,但也特别干扰对外交流。

人类的土遁没法撼山,但尾兽可以,沙化遁术尤其可以。

【到时候,让沙漠大狸猫留在土之国开山,我正好把四尾换回来。】

【——毕竟还是熔遁最好用嘛。】

矶抚:【……】

矶抚先是恍然大明白了一下,然后立刻准备生气。

写的什么卷轴,不签了!

水户只当没听见。

【都说是‘原计划’了嘛。】

她笑眯眯的从矶抚脑壳上跳下来,迈出两步,踩在岸边那块几乎被她坐习惯了的灰白色大石头上。

“我那时候,以为你们都是纯粹的查克拉聚合体,一团有形状的能量疙瘩,只有本能没有思维的。”

“但是现在——”

她摊开两只手,展示出那张倒腾了半天的通灵契约书。

【温柔的守护人类,人类会回以温柔。】

“条件一,是我会教你如何温柔的对待人类——”

“我去给他们下雨?”

“你这个样子,哪怕是为了下雨,突然冒出来时他们照样会害怕的!”

水户挥手示意它别打岔。

“我是说,条件一,我会做为桥梁的。”

“不止教你做守护的事情,也让他们能体会到你守护的心情,然后回馈给你温柔的感谢——”

“虽然不知道那句话是谁教你的,但在历史上一直被记录为【凶暴的神】,说明你们显然都没做到。”

红头发的公主仰头,看向面目狰狞的巨大怪兽:“世界过了一千年啦,既然还在念念不忘,那我带你去体会一下好啦。”

她又抖抖手上那块契约书:“怎么样,来吗?”

矶抚:【……】

矶抚好歹活了一千年了,虽然九成时间在睡觉,但也足够它了解人类的多样性。

有些人的有些恶意,本来就是天生的。

根本不存在所有付出都有回报,可不可能所有人都温柔。

矶抚甚至可以判断出,漩涡水户是故意在一直重复那句话,甚至为了贴它,把请求自己契约的这段话,也弄的有点词不达意,强行带着“温柔”。

联系她之前说洗脑两代人,三十年就能改变认知什么的……

三尾再次觉得她说出来的保证——

比如【我一定让他们体会你的心情】【保证会回馈感谢】

——听着像是好话,用词莫名的细思极恐,和羽衣老头当初想教会他们的不太一样。

说到羽衣老头……

穿着御神袍的背景站在火光下,说:【哪怕会有再次合而为一的一天,但和在我身体里的状态不同,当你们拥有了各自的名字和经历,得到正确的引导……】(*原台词)

后面的话语,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随着他的背影一起模糊到消失。

而属于过去的痕迹——比如忍宗——根本连影子都没了。

再后来,大家干脆一起远离了人群。

怎么说呢。

尾兽里也许有性格暴躁的家伙,会因为各种理由去伤害人类,但矶抚一直都选择睡觉。

就……

睡了好久的觉啊。

醒来时是春天了。

有带着点熟悉感的查克拉,有随意的说着有壳的比巨型牙膏好的废话,还有——

【我带你去体会一下世界啊。】

其实通灵契约不代表一切,它达成的前提是双方缔约,后续的通灵也需要回应才有用。

其实淡水和海水没差别,它不是海龟,呆在哪里感觉都差不多。

其实,其实人类很快就会死去的。

所以……

【可以哦。】

面目狰狞的大乌龟往下沉了点,巨大的单边瞳孔,对上几乎还没有它一根棱刺高的小小人类。

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万籁俱静间,连虫鸣都稀少。

平静的湖面反射着粼粼的波光,像是一时兴起,又像是一次尾巴数目和时间都出点错误的命中注定。

漩涡水户手中的卷轴,在某个瞬间明亮又晦暗的飘起——

通灵契约·达成。

一阵轻云略过半空,若隐若现的挡住了下弦的月亮。

矶抚的尾巴晃动出一些水声,缓缓开始下沉。

【我要睡觉啦。】

岸边,漩涡水户看着黑影再次消失在混沌的水中,慢条斯理的将卷轴塞进怀里。

想想这是她辛辛苦苦才诈骗来的大可爱,大中宫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怎么说呢。

虽然说是“诈骗”,但水户也没真撒什么大谎。

她后来再和矶抚相处,反而没有这几个月里话多,也并不会没完没了的进行休闲活动——

讲道理休闲活动安排多了跟上班似的,她还是喜欢睡懒觉。

矶抚:【……】

矶抚想说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好。

【之前还是有点烦人了。】

漩涡水户听着他那个男中音,总觉得三尾似乎也在逐步放飞自我——

保不齐下次他再抱怨的时候,就要管她叫“小鬼头”或者是“臭小鬼”了。

不过还好。

矶抚的主要爱好就是睡觉,交流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多,两看相厌什么的,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

之后没过多久,月亮从上弦变作下弦的夜里,白莲突然带着人出现了。

他出现,意味着——

“三殿下要死了?”

白莲闻声挑眉,点头算是肯定她猜对了,但并没有多描述细节。

总之,为了新年和春耕前后多平稳两天,三殿下摔断了腿后,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

弄死他本身不需要什么仪式感,白莲特意来通知一躺,只是为了表达一些类似于“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郑重。

其实消息内容就一句话:

人明天早上就嘎。

之后大戏开场,能闹个三天左右吧——

白莲的意思是,最晚到月中,她可以借着这份死讯,转道直进雷之国的大名府了。

水户静静的听他说完,就答说:“好哦。”

然后她稍微侧了下头,看向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陌生小男孩。

“这是白莲桑的学生吗?”

“嗯哼。”

收学生是一种标志。

白莲作为曾经的对家,需要和太政官手下的忍者家族和解。

再往前倒,作为曾经浪忍团体的首领,他也需要和家族忍者们达成平衡。

总之——

发展势力是个挺麻烦的活,不过白莲一直挺擅长微操的,但凡接触的忍族,大都能让其钦佩。

他这次带学生来后,还挺认真的为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主要目的是带徒弟认人,以后不要对着她擅自作死。

因为明天还有大事,他挑拣着重点说完后,很快便直接告辞。

漩涡水户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错落间一同消失在了夜色里。

然而人影都看不见了,她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矶抚这两天可能是睡多了,听到动静后,从湖底缓缓升了上来。

它熟练的把尾巴耷在岸边的石头上,一只眼睛看向小小的人形,问:【怎么了?】

人形没有回答。

矶抚推着水波靠近,终于听到了她是在碎碎念。

“鬼灯幻月怎么会没有眉毛呢?”

矶抚:???

漩涡水户上本身僵的跟个板儿似的,一顿一顿的转身过来。

“我爷爷不愿意娶水之国的公主。”

这句矶抚听懂了!

【然后呢?】它问。

漩涡水户摇了摇头:她当时就说,爷爷不愿意就算了。

但水之国毕竟是他们所处区域内的最大国,定下了大名后,外交关系总有恢复正常化的一天。

联姻其实是必然。

所以水户当时想的是:如果爷爷不愿意娶,那就由她来娶好了——

反正她不在乎这个。

但怎么说呢。

普通人在她看来,摆弄起来毫无难度,水之国被操作过后,看似是太政官得到了大位,但本质应该是白莲得到了大部分。

看他收的学生就知道啦,鬼灯一族的。

——这显然是浪忍团体和忍界大族互相制约、但也不介意互相合作的信号。

涡之国在水之国捞过不少钱呢,经营下来的产业不能坑放掉。

而作为身份特殊的第三方,既然过去已经和白莲合作成自然,那之后局面平衡下来,也该和忍界大族建立些密切的联系。

就比如联姻。

水之国内,拥有血继限界的家族很多,名声斐然的忍宗也不少,但首选必然是鬼灯一族——

联姻一般要找要找嫡系,但又不能是族内的主战力,再加上一定的年龄限制后,鬼灯幻月几乎是唯一人选。

“但是……”

在平铺直叙的念叨完一长串的前因后果后,矶抚终于听到她用慢半拍的气音感叹说:

“但是鬼灯幻月怎么能没有眉毛呢?”

那语气,不可置信中夹杂着三分惋惜,表情懵逼的好像碰到了什么未解之谜。

湖边,矶抚无所谓的甩了甩三条尾巴:【娶鬼灯?你是公主的话,结婚对象不该是个贵族吗?】

它鼻翼前,漩涡水户面无表情的抹了把脸:“我能娶的又不只是一个。”

三尾听罢一愣。

【不止一个啊……】

它来来回回的念叨了两遍后,找到重点:【不止一个的话,长相也就不重要了——】

【你可以看在鬼灯的份上娶了他,也可以之后再去找其他漂亮的人啊。】

就……

很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的言论。

漩涡水户震惊中,同样听到了它的话,恍惚间,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尾兽说的——

但想想它还被村民跳过八十年的大神,人家活上千年了,爱睡觉不代表没见识。

但是:“我不行的。”

【不能找别人?】

【是不能娶鬼灯幻月。】

漩涡水户是个挺有原则的人:“联姻这种事,也是要讲究你情我愿的,但是……”

但是鬼灯幻月没有眉毛的话,首先她自己就很不情愿。

三尾懒洋洋的哦了一声。

【那你是想换人吗?】

水户还是摇头,说不是的:“我主要是怕死。”

就和当初在天守阁下的选殿里,她跟月光氏说过的那样。

宫城的日子,是不好过的。

联姻本质是一种双向奔赴,但她心里不情愿,就没法好好对待对方,相处时如果把(嫌弃的)情绪带出来,简直就是在逼对方结仇:

就算没有感情,人家不还要争口气呢吗?

利益结合紧密,是不用担心离婚了,但——但忍者武力值高啊!

“鬼灯一族还会化水术,我睡到半夜,不,就我洗澡的间隙里,他冒出来一刀子攮死我怎么办?”

说完她也不知道脑补了个什么画面,原地就打了个哆嗦。

——要不抛开鬼灯往下顺延,考虑下辉夜的尸骨脉?

但是辉夜好战。

“其实好战也不是问题,但之前拜访那次,我发现他们好像有很顽固的血继病啊……”

她顺着思路喃喃自语,虽然木楞,但条理好歹清晰。

但怎么说呢。

因为条理过于清晰,听起来异乎寻常的催眠。

三尾蜷起尾巴瞥了眼月亮,准备重新沉去湖底睡觉。

半梦半醒间,下沉的水流带起一阵闷响,晦暗的深水,隔绝了皎白的月光。

三尾都昏昏沉沉要做梦了,似乎还听到有人意难平的搁那碎碎念说:

“鬼灯幻月为什么没有眉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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