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抿着嘴，心中忐忑不已。

虽然五年过去了，但是他对家人还是有记忆的，绿姨也经常和他谈起家人。

没过多久。

两炷香不到，石棉领着张婆婆、张老头、张老爹和赵芸芸赶来了。比起五年前，张婆婆整个人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背也岣嵝了下去。

对于石头，她心里是愧疚的。

是她把石头送走的，这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可能忍心？

石头出事之后，她一直耿耿于怀，整日整夜睡不着觉，要不是程槿年经常关怀、送补品送药、还让太医帮忙诊脉，怕是等不了祖孙团聚的这天。

赵芸芸小心翼翼的开口：“石、石头吗？”

她生怕说重了，朝思暮想的儿子就从眼前消失，如同那些梦里一般。

张石长大了，但是还是可以依稀看到小时候的模样。

张石呆愣愣的。

张阿爹激动不已：“石头，还记得爹吗？我是爹呀！”

张老头老泪纵横：“石头娃，我是爷爷。”

张婆婆嘴唇颤抖，可是声音仿佛哑巴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终于，张石出声：“爹、娘！”

赵芸芸冲上去，把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张慢一步，把母子二人一起搂在了怀里，三人哭作一团；张老头在一旁又哭又笑，张婆婆眼神黏在张石身上，却因为愧疚不敢上前。

石头会恨她吗？

会吧。

因为自己这个狠心的奶奶，他差点儿就死了。

“奶，石头想你。”

突然，石头走了过来，主动牵起了张婆婆的手。

霎时间，张婆婆泪如雨下：“奶的乖孙！！”

一家人喜别重逢。

程槿年作为旁观者，也红了眼眶，但是她没有出声打扰，把这一刻留了他们一家人。

老天爷是心软的。

她到底没有让程槿年一辈子背负着两条人命，一辈子愧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