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陈天雷,眨了眨眼睛,竟然调侃了一句:“小弟弟,陈天阳和我家那不中用的男人呢?”
不中用的男人,这个词可不太好听。
村民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让出一条道。赵如媚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领口敞得很宽。
二狗子陈天雷是坐着的,可以看到一些风景。
然而,以陈天阳此时的角度,这简直就是白白送上门的福利!
坦白说,村民们见到赵如媚的机会并不多。
平日里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躲在家里打麻将。要么就去市里逛街,开着一辆骚红的奔驰,大包小包拎回家。
若说在这村子里,谁混得最滋润,当属赵如媚。
她已经三十多岁。
看上去却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据说以前在市电视台做过主持人,所以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
这种女人,自然不愿意跟山村的乡野农夫打交道。
可她却是长舌妇时常八卦和羡慕的对象。
据说,她窗台下晾晒的私人衣物,都被风吹走了不少,即便用夹子夹得再结实,风也照吹不误。
赵如媚是很多男人梦中的情人。
所以,很多男人认识她,包括二狗子。
可她却不认识几个村民。
陈天阳被她领口风景晃了一下心神,低下头来,问:“呦……您找我啊,有什么吩咐么?”
“时间也不早了,你为了村里的发展忙个不停。我这妇道人家也得出点力,就在镇子上买了一些饭菜,请你们回去好好吃一顿。”
赵如媚上下打量着陈天阳,嘴里的话虽然温和,可眼神看上去却有几分凌厉。
她会有这好心?
“不用,我们准备了泡面。”陈天阳说,“待会随便对付一口。”
他不想去。
主要是因为工作太忙。
陈家村占地十余公里,绵延几个山头。
居民也有上千户之多。
前来领养猪仔的人络绎不绝,照这种情形看,到天黑也忙不完。
“瞧你这话说的。”赵如媚将一支细烟衔在嘴里,纤长的手指掏出煤油打火机,一甩、一擦,火焰燃烧。
她凑过去,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你饿着肚子,总不能让大家也陪你一起饿肚子吧。再说了,天阳你一口气把镇上的学校买下来,将来孩子有书继续读,还得谢谢你。我作为村长的女人,也总得有所表示吧。”
“买下学校?”
“对啊。”赵如媚拧腰,冲着排队的父老乡亲喊道,“时间不早了,总得让人吃口饭吧。乡亲们,就劳烦大家多休息一会。”
村民点头称是。
“还有,谁看见我家那位死鬼了?”
赵如媚翻了个白眼,瞥向村支部大门,陈建军躲在门后面,脸上带着几分畏惧和尴尬。
赵志勇站在门外盯梢,见状后压着声音说:“村长,咱被发现了。”
“我知道,这婆娘现在来搞什么鬼?”
陈建军很紧张。
连着好些天,他都不敢回家。
前段时间到陈天阳家里闹事,不仅赔了三十万,还没帮小舅子报仇。
这件事一直瞒着家里的婆娘。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不敢回家,不代表家里的婆娘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关,迟早得过。
陈建军也想过,用患癌这件事来转移婆娘的注意力,希望能得到她的爱护。
思量再三,最终决定放弃。
赵如媚现在还年轻。
大胆、对生活充满激情,倘若她知道丈夫快死翘翘,绝对不会倾家荡产救自己,而会偷摸找个小白脸,继续寻求肉体上的欢愉。
陈建军对自己的媳妇再了解不过,没办法,她身子好,欲望强。
可恨的是,即便明知道老婆不是省油的灯。
依旧控制不住地稀罕她。
似乎内心深处觉得,跟这样一个有情调的娘们一起过日子,那才叫生活。
找个百依百顺的婆娘,生活过得跟扑克牌一样呆板,有什么意思?
也正是因此,陈建军对老婆又爱又怕。
“死鬼死鬼,你的死鬼这不活了么?”陈建军怂巴巴地走出来,去找老婆赔罪。
他由衷希望,老婆不要重翻旧账。
可她的脸色让人捉摸不透……
事情,像是没表面上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