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民心的丧失,也是他良心的丧失。
“我当然……不怕。”夏侯故意拖了音,给了东方流云一个大大的悬念,最后才说出了答案。
“为什么?!你就这般不在乎他们的性命吗?”东方流云不懂,同时形似疯狂地指责起夏侯。
这在夏侯看来,属于倒打一耙,若是和平年代夏侯都懒得和这种人解释,原因无他,费劲!
但此时夏侯却是要耐心地和他解释,毕竟总不能彻底将其逼疯,屠杀了整个青风镇吧。若是这样的话,夏侯还真会愧疚一辈子。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看你一表人才的,应该懂这句话的意思吧。”夏侯自认夸了对方一下,开始探入解释的第一步。
“你当我傻吗?”东方流云不耐地反问道。
“戾气这么大的吗?”夏侯耸了耸肩,表示无奈,随后正经道:“一看你就只是明白了表皮,里面的精华却是没有掌握,换句话就是说,你没能在现实中完美地运用到它。”
“你是说你完美运用到了它?”对于夏侯这般说教的语气,东方流云很是不爽,不过想必是施秀儿之前讲的“说不过人家就动手”的言辞给刺激了,他偏要在言语上胜夏侯一筹,就这般与夏侯争论了起来。
“我倒是不会这般自恋,不过架不住你将筹码送了过来啊,所以说,现在我可是得道的一方。”夏侯先是谦虚一番,但随后又是得意起来。
话里话外就是在讽刺东方流云这个对手太蠢,自己是躺赢的。
东方流云也是领悟到这层意思,自是怒不可遏,不过还是压制住了那抹想要将夏侯捏个粉碎的冲动,冷笑一声道:“你倒是说说我送去了什么筹码?”
你仔细想想不就知道了吗?
夏侯叹了口气,心中感叹这孩子怎么就不动动脑子,事事都要他给出答案,怪不得会被他这般耍得团团转。
当然,也有可能是当局者迷,最后夏侯还是为东方流云想了这么一个好的理由,算是可怜的资助吧。
心中虽是这般想,面上夏侯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东方流云解释道:“大义,你给我的就是大义,正义的义,你可知道,当你以镇长爷爷他们来做威胁的时候,你就已然自行将你那一方划归到了邪恶的一方,人们会害怕你,但同时也会反抗你。而且我相信,但凡有着一点良知的人,都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看看你这屋子里的人,哪个不在畏惧你?哪个又不视你为异类?再看看你的同伴,又有哪个会支持你?”
说到最后,夏侯给了东方流云一连串的问句,这其实也是一种逼迫,将东方流云从疯狂、偏执的状态逼迫出来,将他的人性挖掘出来。
而也正如夏侯预期的那般,东方流云看向了周围的人,看向了周青镇长三人,看到了怒气,也看到了同归于尽的那种坚韧;看向了卢奇,看到了他眼中的戏谑,就好像在观看作怪的小丑;看向了青青子衿等人,看到了害怕,又看到了完全与之相反的东西,那是无所畏惧下;最后看向了施秀儿、孙达八人,看到了摒弃与厌恶。
一切都如夏侯所说,而东方流云此时的状态,也好似能够洞悉所有人真实的情绪,可越是如此,他也就愈加不适,愈加看自己不起,到了最后,变成了自我否定。
他双眼充斥了血红,好似癫狂,又好似从没像这般清醒,像这般清晰地看这世界。
“我没有良知,我没有良知,我是坏人,我是坏人,我需要被惩戒,我需要被惩戒!”东方流云嘴中呓语着这些,不断地重复。
在旁人看来,就好似陷入了某种魔怔了一般,俗称疯了。
“小子,你对东方少爷做了什么?!”就在这时,九人之中一位大汉忍不住跳将起来,指着夏侯的鼻子厉声责问道。
“我说大叔啊,你可不要冤枉小子我,你可都亲眼看着呢,我可没碰他一根手指,便是距离都是这般远,我何德何能能够拿他怎样?再说,你可是怀疑他这等实力会被我这样的小虾米做了什么?再怎么贬低你家少爷,也不至于如此吧。”夏侯一副无辜者的模样。
而这般言辞虽然有些无赖,但确实有理有据,让人无法找出漏洞。
大汉也不是那等无理取闹、大奸大恶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方才对癫狂中的东方流云流露出厌恶的眼神。
但到底东方流云只是说一说,并未付诸行动,大汉本就是他一系,此时自是出来护他,但在夏侯的辩词之后也是没了话语,没能将夏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