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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没脸没皮!月(2/2)

“新生大陆的文明。”

是的,我创造了这个世界,或者说这片大陆的人类历史。”

他们如稚子般天真,并全心全意信任我们,依赖我们,遵从我们的教导。水患被平息,飞禽走兽被驯化,粮食繁茂生长,遮风避雨的房屋一座座聚集,变成城市。人们歌颂我们,为我们写下诗篇,向我们祈求福祉。我忽然意识到,我们已成为这新生美丽世界的神明。

“彼时的王者大陆,满目荒芜。”

“雷霆从破碎的天空落下,劈开河流,便是寂静大陆唯一的回响。”

“我们探索这世界。脚下的土地陌生又熟悉:四季的节气,变幻的风雨,以及东行的山川河流,与记忆中的大地一模一样。不同的,却是其中涌动的力量。”

“一定可以利用这大地的力量,利用我们所握有的天书,来做点什么吧。”

“文明之光,传承之火,万物之始”

“经历了多少失败,第一个生命自我手中诞生。”

“人。”

“眼泪自面颊缓缓流下。我忽然明了,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命运所赋予我的这个使命吧。”

“我以记载全部智慧与知识的‘天书’,以历史和基因的碎片,令人类的历史得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当我眺望着自己亲手建造的繁华城市,忽然回想起第一个睁开双眼的新生人类,好奇询问我名字的情景。”

“我沉默半晌,回答‘女娲’:文明之光,传承之火,万物之始。以此为名,作为我的意志和决心,重现记忆中美丽世界。从这天起,我也因此名流传。”

“汝之造物主,在此!”

……

这是女娲!如此空灵之音弥漫之时,夏侯便已是确定。

但还不待他瞻仰下造物主女娲的神容之时,面前的所有再次化为一颗颗微小的粒子。

而此时夏侯也才注意到之前疑似赵河大哥的那声“我呸”是什么意思了,这些在耳畔响起的浩大声音可说是一种解说,对神话人物的解说,可不是什么赵河的人生。

心中苦笑之际,夏侯也立时来了精神,因为周身的微小粒子再次发生了重组。

这是一颗……蛋?

而在重组成型之后,夏侯所处的空间好似弥漫着各种迷雾,但又不似迷雾这般简单,而望见处在中心的一个椭圆形的物体,他不禁与常见的某个食物联系到了一起。

正待夏侯要飘去看个仔细的时候,突然一声炸响,让他整个身体战栗起来,耳膜轰鸣。

接着便见一把斧头从蛋的内部破出,蛋壳碎裂,化为一个个残片,又分解为一个个粒子,那是一颗颗星辰。

在星辰之上,不知何时成长了一名巨人,顶天立地,在不断涨大,大到组成他身体的一个个细胞都与星辰般大小。

不知是巨人化为了天与地,还是融于了天与地。

此时,浩渺之音在耳畔响起:王者大陆创世其时,诸神居住在倒悬城市,人类受诸神的培育和控制,在“温室”中生存。

随着人类的成长,他们逐渐想要去往外界,但温室防护罩是一种可不断自行生长和修复的机体难以摧毁,并会流出毒液,一旦受到攻击就会反向侵蚀人类的土地,带来惨痛的伤亡。

过去是一名军人的盘古,认为不应该把折磨与虐杀的文明再带到这个世界中。但为了延续文明与避免内部纷争,他不得不去维护这个机制的运转。直到他见到人类准备殊死一搏,试图去往控制室,而神将控制室整个引爆炸掉。熊熊大火弥漫在他们的家园。

盘古带走了温室之匙——众神合力打造的巨斧,冲在了最前方替他们开辟道路。很快,毒液沾染在了他的身上。在腐蚀与炙烤下,盘古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毒液成为注入他体内的新力量,手中之斧在能量对冲下破碎又重聚,既可作为能量块悬浮环绕它周围,又可凝为威力巨大的武器划破防护罩,但体内的新物质让人不可遏止地发狂,盘古疯狂地肆虐攻击,最终打碎了罩子。

从此,人类在广阔世界中自决命运,而盘古消隐了,有人说他牺牲于能量透支,有人说他的血脉融于大地,化作神山,有人说他为躲避邪恶势力的觊觎和追击,隐匿到了某个奇迹深处……甚至,化身为奇迹。

……

这是不同的故事,也同样的让人心潮澎湃,做人就要顶天立地。

心中慨叹着这些,眼前的一切再度化为了一颗颗微小粒子,夏侯等了许久,却是未曾等到粒子再次重组的画面。

直到他实在撑不起沉重的眼皮,踏入梦乡之时,身边的粒子这才动了起来,不过却都汇入了夏侯的脑袋里面。

而夏侯这小小的脑袋也好似有着无尽的空间一般,尽数将其纳入了其中。

“阿嚏……”感觉到鼻子的痒痒,夏侯忍不住打了一个大的喷嚏,同时他也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毛茸茸,软乎乎的物体上面,很是舒服。

睁开眼睛的时候,夏侯便见到了蓝色与白色的萌物。

这是……梦奇?入梦之灵?

是的,就是梦奇,夏侯的眼前,后方,四周,都是跳跃着一个个猫咪大小的梦奇,这些梦奇的身上都有着小小的梦奇。而夏侯仰躺着的,则是一个更大的梦奇,更大的梦奇又是身处一个更为巨大的梦奇,仿佛永无止尽一般。

夏侯不敢想象这到底有多少个梦奇,而单个的梦奇又会有多小,体型又会有多巨大。

停!禁止俄罗斯套娃!

而在此时,如同梦呓般的轻语响起:“梦奇一族游荡在倒悬天附近。它们能自由穿梭梦中,并以往来旅人的噩梦为食。”

“其中有个活泼又大胆的家伙,它非常向往倒悬天。那里生活着许多人,也就意味着许多许多美味的噩梦。”

“它想要吃掉更多噩梦,它想要游览更多美梦,于是毫不犹豫的朝着倒悬天出发了。”

“然而小小的冒险家很快明白了族人远离这座伟大都市的理由:所有奇怪的生物都被冠以魔种的称号,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使唤。”

“梦奇的祖先,爱好无拘无束穿游在梦中的生灵,既恐惧这种束缚,同时又被当权者视为无用的家伙,才因此半被迫半自愿的逃离。”

“倒悬天并不欢迎自己,叫它伤心又茫然,可五光十色的建筑和五光十色的梦充满诱惑。它不舍得离去,也渐渐学会小心生存——直到某个月夜,闯入主人梦里。”

“一连三晚,它吞食了生平所尝过最美味,也意味着最可怕的噩梦。”

“第一个梦是茫茫星海之上的浮游都市,弥漫着绝望。恐惧来自一艘接一艘消失于黑暗空洞里的大船。主人和它的同伴不断争执,要实施某种计划。”

“当它拼命吞掉这噩梦时,咀嚼出‘方舟’这个词。那是主人无意识的梦呓。”

“第二个梦掩盖在无尽黑暗中,主人和他的同伴穿行其间,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扑面而来的怀疑与割裂。”

“可梦的尽头,一晃而过是什么……三只交握的手,意味决心和誓言。它似懂非懂,这是人类才有的相互扶持,信任和寻求吗?这瞬间的梦,苦涩而美妙,从未尝过的味道。”

“它太过回味,以至于忘记谨慎的生存原则,再次进入做梦人的世界。第三个夜晚的梦,喧哗而嘈杂。是倒悬天,又不是倒悬天。眩目光亮,透明气泡,奇怪的玻璃管子……还有像自己一样的面孔……它迷惑的停止吞食,究竟是做梦人的噩梦,抑或是自己的噩梦?”

“原来如此。梦奇一族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瞬间,一个意识绑住哀伤的小家伙。梦的主人捉住了它。”

“这是它和主人邂逅的缘由。彼时主人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禁锢令他仅存意识。而就连这最后一点意识,也会被夺走。梦奇悄悄窥探过囚禁主人的建筑,奇怪的人形机关正隐秘搭建。主人的意识最终会装入那里。”

“‘我已觉悟。’主人的意识传递过来,孤独令他向一只不能言语的梦奇倾诉心声。‘已无法回到从前时光,我唯有为阻止终末付出所有。’”

“它蹭着主人毫无知觉的身体。人类的思维真是奇怪又难以理解。如果要付出所有,又为何选择别离。”

“身体浮现出印记。奇怪的,有点像被称为铭文的记号。”

“‘离别的礼物。’梦里主人温柔抚摸着它。‘但不是给你。’”

“逗着玩吗?它做出生气的表情。主人却郑重而耐心解释,仿佛它是跟他同样的超智慧体,而非迷途的小魔种。”

“‘梦里呈现的是人类最真实的内心世界。你会做出聪明的选择,把天书碎片交给下一个应该握有它的人类。’”

“‘他应该努力去结束无谓的悲剧。’”

“‘所有生命终需意识到,最重要的并非彼此的纷争,而是当下生活的世界。曾经我们经历过的噩梦,它的循环需要终止。’”

“这也是梦奇和主人最后的交谈。次日主人和人形机关一同消失了。梦奇很失望。主人丢下它,选择了未知而前途未卜的远方。”

“又过了些漫长的日子,它吞掉某个噩梦,也吞掉来自远方的信息:遥远的峡谷,远迁的超智慧体巨人,与不知来历魔道生物同归于尽。”

“梦奇不相信它和主人永别了。毕竟初次相遇的噩梦里,主人最终搭乘方舟穿越黑暗,降临到王者大陆的土地上。也许这次,他的意识仍存在某个地方。但它没有忘记主人临别的叮嘱,把碎片交给下一个应当握有它的人类。”

“它寻觅了漫长的时光,直到某天闯入新的梦里,几乎要欢快大叫起来。它俯瞰着蔚蓝的星球,高耸入云的建筑栉比鳞次。不用马拉的车子飞速穿梭,长翼的铁鸟轰鸣着掠过。”

“主人回来了吗?”

“它急切寻找,没有注意到长长戒尺呼啸着落下。梦奇,这梦的探秘者被狠狠敲醒。”

“之后,则是另一个故事。”

“追索梦的传奇!”

……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是一个温馨的故事,这是一个陪伴的故事,也是一个注定的故事。

夏侯想起了小火,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并没有触摸到小火,叹了口气,夏侯知道,赵河并未让小火也进入这种奇特的空间里面,或许,这就是他的潜意识,这些都是他想象的。

想到这里,夏侯有些萧索,触摸着梦奇柔软的毛,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咿咿呀呀,如同人类婴孩发出的声音,夏侯摸着的这个梦奇朝着他如此咆哮,是的,咆哮,它好像很是愤怒,愤怒于夏侯将它的毛发弄乱了。

摇头轻笑着将这头梦奇的毛发理顺,回归原来的位置,夏侯眼前突然一黑,再次有着视野的时候,身旁围聚着一颗颗微小粒子,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

也是,那本就是一场梦。

可是现在,难道不也是一场梦?

是的,什么不是梦呢?答案是没有什么不是梦。

经历了和梦奇的这场旅行,夏侯都觉得自己都可以当个哲学家了。

那么,下一场旅行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夏侯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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