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安排在一个极大地坑里，每抬进去一个空间就狭小一分，到最后，整整齐齐的布列一起，明明那么大的空间，却显得很拥挤。

天空依旧下着毛毛细雨，还夹着细小的雪花，飘摇着落在地上，最后消失不见，就像他们一样，不在了，就会慢慢被时间抹去存在的痕迹，最后只剩下传说。

秦智携着一大批身着官服和盔甲的官员将士们，每人手中执了一炷香，双手点燃后举在额前，嘴中跟着念悼词，在中央，为他一人遗世独立，风姿卓卓。

“十方英魂庇十方，千人哀传遗千年，岭中自有豪杰出，今别来世再护城，英雄，好走！”做法的道士大呼一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英雄，好走！”十万人将手里的香点燃，放于额前，跟着齐齐的吼了一声，声音震彻天地，生生喊出了厮杀的怒吼一般。

“下葬！”道士的声音很悠长，拉出长长的尾音，在山间传出回声。

秦智鞠躬祭拜，将手里的香插进中间的炉鼎之中，等上边的官员将士都祭拜完了，两边的百姓也缓缓移动，将手中的的香插到两边的炉鼎之中，面色哀痛，拜人，也拜山。

每个人都很有序的跟上，没有人生事端，脚步沉重而缓慢，哀乐渐渐停止了，寒风呼呼，将一些细小的啜泣声带去了坟墓，也带去了远方。

人群中有稚子，亦有老翁，有豆蔻少女也有耄耋老妇，人群中，有驼背的老人走的极其艰难，拿着香的手颤颤巍巍，几次要栽倒在地，被身边的人扶住了，跟着人群的步伐，艰难前行。

傍晚，人群才慢慢散去，天空中已经下起了小雪，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有浅浅的一层白雪铺在地上了，原本拥挤的道路瞬间宽敞了，人走了，却留下了些哀愁。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晨秀才又回到墓前，她记得程浪的位置，没有高人一等，与其他人同一水平线，同样粗糙的棺椁。

“你比父亲好，他致死连个尸骨都没人收。”晨秀嗤笑一声，朝着程浪的方向呐呐道。

“哥，从来没这样叫过你，哪儿知道你没福气，没等到，父亲在京里为你寻了一只长枪，本来打算回来的时候给你的，结果，都没回来，现在，你也走了，替我向他们问好，我很想他们，你们在下面好好团聚，不用等我，我还有事儿做呢，他们一个也逃不掉的。”

晨秀说的很缓慢，一字一句，声音有些沙哑，像地狱的恶鬼，明明嘴角带着浅笑，浑身却散发出森森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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