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诚恳地说：“如果轻卡组装厂项目谈判要拖很长时间的话，那我们就必须要有一个长期的规划。

“节能灯项目就是为这个长期规划服务的。如果压住货款不付，节能灯项目就是一锤子买卖，对轻卡组装厂项目的支持就很有限了。

“而且，建轻卡组装厂的设备，是要华艺国贸公司出钱，真金白银从南方汽车厂买过来的。

“如果我们不把节能灯这笔款还给公司，以我对陈经理的了解，她恐怕不会再给您的轻卡组装厂项目提供资金支持了。

“对陈经理来说，轻卡组装厂项目和节能灯项目都是巴西分公司的业务，是一码事。

“您刚才提到的兰天磊。当时，王总和季总都有心拉兰天磊一把，陈经理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毫不犹豫切断了业务三部与俄罗斯分公司之间的所有业务联系。没给兰天磊留一点儿面子。

“夏慧捷那个人什么样子，您肯定是知道的。陈经理派她去收拾俄罗斯分公司的烂摊子，把兰天磊逼得走投无路。

“陈经理是如何向您交代巴西分公司业务的，我实在是不得而知。在我来这里之前，她曾经找我深入交谈过一次。她明确表示，绝不希望我们重蹈俄罗斯分公司的覆辙。”

贾勇心事重重地说：“关于巴西分公司日常运营的事宜，我认为我们有必要与陈先生进行一次正式的会谈。

“我感觉，有些话您没有跟陈先生说透。有些之前未曾明确的问题，我们需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我并不是对陈先生这个人有任何负面评价，只是觉得一个多月前他就已经和我们签署了合同，而且我们也按照约定发了货。

“按常理来说，就算他之前从未涉足过节能灯生意，在这段时间里，他也应该在销售方面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才对。是他压根儿没有准备，还是准备了没有跟我们说？

“所以，我们非常有必要听听他对此事的想法。我们不能总是在这里凭空猜测他的心思，有什么话大家都应该坦诚地说出来。

“陈先生租用这样的房子来开设公司，表面上是他的投入。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里的所有运营成本都要从节能灯业务的收入中摊销的。

“这样的办公场所看起来确实很有面子，但实际上它却被当作仓库来使用，这会大大增加我们的运营成本。”

段云峰缓缓地摘下眼镜，仿佛那副眼镜是他与外界隔绝的最后一道屏障。他用双手轻轻搓揉着自己的脸颊，试图缓解一天的疲惫和压力。然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

“今天太晚了，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吧。”段云峰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感。他的精神像是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重压，每说一个字都显得那么沉重。

在巴西的第一个晚上，贾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贾勇心里默默盘算着时差，想象着国内公司里的同事们正在忙碌的身影。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写一封传真，把自己到巴西后所了解到的情况详细地告诉师父陈淑娜，听听师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