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小子吓得倒车就想溜,往那边跑去了,有个小子开出去五百多米,到了个老河套那儿,慌不择路的,连车带人直接干河里去了,“噼里啪啦”的,那场面别提多狼狈了。
马五柱子一看,都懵了,心里想着:“咱和他们也没那么大仇啊,这是干啥呀,又撞车,又开枪的,拿我当鬼子打了呀,哎呀,我操!”
这时候左洪武走到跟前,对着马五柱子说:“今天我就教教你做人,下次再跟三哥嘚瑟,三哥让我送你上西天去,马五柱子,你给我记住了,操你奶奶的!”
说完,左洪武又喊了一嗓子,这帮小子照着这几辆车“乒乒乓乓”的又开了几枪!
打得还挺响,那声音传出老远,亏得是过年期间,别人还以为是放炮呢。
然后左洪武他们上车,“呼啦”一下子,车瞬间就跑没影了!
等跑出去老远的时候,这边马五柱子还没缓过神儿来呢!
这时就听赵辉生那伙人里有人喊:“哎呦,我操,柱子哥,我中枪了,我中枪了,贼他妈疼呀,他们真狠呐!快,快扶我上车,上医院啊,快快快,上长春医院呀!”
那大屯离长春挺近的,受伤了肯定得往长春去抢救。
马五柱子倒是没受伤,不过有个叫小强的兄弟受伤了,就是之前说的赵辉生那伙人里的,被左洪武他们开枪打中,鲜血淋漓,疼的“嗷嗷”叫。
这时候马五柱子拿着电话打给小何问:“小何,你在哪呢?”
小何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柱哥,我把车开到河套里来了呀,操你奶奶的,他们太猛了,我只能跑了呀!哥,那小宋都掉到河里面游泳去了,车都扔了,我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哥呀,谁知道他们一下车就噼里啪啦地开枪,拿咱们当鬼子打呀,我这手都没来得及拿家伙事儿呢,这下可咋整啊,哥,你咋样了呀?我现在回去找你吧?”
马五柱子一听就火了:“你回个屁呀,我这村里那些兄弟都跑了,就赵辉生还行,领着汽车厂那几个没跑,这还有一个中枪的,咱赶紧往医院赶呢。”说着就赶紧往医院去了。
再说左洪武这边,打完了,就给赵三打电话汇报情况:“三哥,打完了,对对对,给那马五柱子吓得够呛,他那边有个哥们儿受伤了,不过没死人,有个小子胸前好像被枪打到了,是长春汽车厂的,我见过,他们现在往102国道去了,应该是往长春送伤员呢!”
赵三说: “行了,你们完成任务了,没死人就行。”
左洪武说:“哥,就算死人了,三哥你那实力也能摆得平呀,我还不知道嘛!”
赵三回着:“嗯,你这么的,我打个电话,马五柱子往长春来了?”
左洪武说: “他肯定不能上沈阳看病去呀,那离得多远呢,他们三个车拉着伤员往长春送呢,刚上102国道。”
正说着呢,马五柱子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一听,是赵三打来的。
就听赵三在电话里说:“喂,马五柱子,怎么样,会做人了吧,咱俩的事儿可没完呢。我赵红林现在就用长春一把大哥的口气告诉你,只要你在长春任何一家医院看病,你敢来,我他妈抓着你,把你们的腿全给你打折了,我现在打个电话,长春任何一家大小医院,立马都不能救治你们,你就等着吧,马五柱子子,我他妈肯定抓着你,你等着吧,哼!”
马五柱子一听,当时就懵了,心里想着这可咋办呀,兄弟还等着救治呢,上沈阳太远了,去四平也不行啊,虽说四平精神病医院挺出名,可这也不是去那儿的时候呀,赵三那是真有实力呀,别听平时像吹牛逼似的,人家打个电话,长春六扇门出面都能把自己抓了呀,别说医院了。
马五柱子赶忙求饶:“三哥,咱俩有那么大仇吗?兄弟现在有重伤的呀,三哥,我错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了,三哥呀,我这人性子有点犟了,三哥,这两天我去看看你,咱俩见面唠唠呗?”
赵三冷哼一声说:“马五柱子,你不是挺牛逼的嘛,你不是挺犟的嘛,你要这么说,别说三哥不给你机会,你该看病看病吧,三天之内,上我圣地亚哥来,我教教你怎么做人,听见没?”
马五柱子忙不迭地说:“三哥,谢谢你三哥,我先领兄弟看病去,三哥,都是我不好,对不住了呀!”
就这么着,马五柱子被赵三这一通吓唬,彻底老实了。
当天晚上就赶紧安排兄弟看病,医药费搭进去几万块钱。
三天之后,马五柱子开着他那辆虎头奔,车里面拉了个大兜子,兜里装着四十万,来到了圣地亚哥,把车停在门口。
圣地亚哥的经理王洪峰认识马五柱子呀,就问:“哎呀,柱子哥呀,你来啦,三哥在家呢,你这是……”
马五柱子说:“洪峰啊,我是来给三哥送钱来了,给三哥道歉来了。”
王洪峰说:“哎呀,三哥在楼上呢,我通报一下啊。”
说着就拿起电话“叭叭叭”地给赵三打过去,说:“三哥,大屯的马五柱子求见,还拿着个大兜子,说是给你送钱来了。”
赵三一听,骂道:“操他奶奶的,让他上来吧,上我办公室,他自己来的吧?”
王洪峰回着:“三哥,是自己来的。”
赵三心里还犯嘀咕呢,想着:“这马五柱子不是来干我吧,可得小心着点儿,别让他再整出啥幺蛾子来。”
他对王洪峰说: “洪峰啊,你看一下他那兜子,检查一下。”
王洪峰接过马五柱子递来的兜子,还特意瞅了一眼,心里想着可别里面扔了个像于长海那样的小香瓜(炸弹)啥的,仔细看了看,没啥异常,都是钱,就说:“走吧,三哥在楼上等你呢。”
马五柱子跟着来到楼上,一敲门,王洪峰喊道:“三哥,马殿军来了。”
赵三叼着烟,看着马五柱子进来了,只见马五柱子脸色特别难看,通红通红的,一见到三哥,赶忙说:“三哥,我来了,给你送钱道歉来了,特来负荆请罪呀,三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老弟一般见识了!”
说着就把那四十万往桌上一放。
赵三吐了个烟圈儿,瞅了瞅马五柱子,慢悠悠地说:“你还没明白你三哥我是啥人呢?你三哥我是为了这四十万就动枪动炮的,大老远跑到大屯跟你干仗去的人吗?这钱你拿回去,钱这东西花了就没了,人情常在呀。五柱子,你三哥我是想教你做人的道理呀,这人可不能像你之前那样,死脑筋,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聪明人那都是一点就透啊,这道理你还不懂吗?
你三哥我差这四十万吗?差的是你这个话,你这个态度啊,咱们好歹也算认识一场,你管我叫三哥,你三哥我差这点钱吗?”
马五柱子赶忙说:“三哥,你格局太大了,三哥,三哥,我对不住你呀,三哥,我轴,脑袋转不过来弯儿,我没想到这些呀,这钱你拿回去,你不能不要啊,三哥,你越这么说,我越感觉羞愧,之前我还跟你动手,三哥,我这钱我不能拿回去了,你让左洪武他们分了吧,兄弟们买点啥也好呀。”
赵三一看,心想也行,就说:“行,这钱我收下了,我要是不收下,你心里也不得劲儿不是,我可跟你说啊,你得知道这事儿是咋回事儿,三哥我可是救过你一命呀,三哥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吉林市江北那个耿全,就是耿全呀,人家做啤酒发家,现在又搞房地产,做得可大了,而且那也是个狠角色,人家要是没我的电话,能放你回来吗?”
接着又说:“你输了钱不认账,是,你说他们坑你了我信,可你三哥我就是干这行的,你也在里面混过,你还一头扎进去,你能怨谁?赌场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你就得愿赌服输啊是不是?
再说了,你被人算计,孤身一人去的,说句不好听的,把你整到华南啤酒厂那旮旯,弄进酒窖里淹死了,回头再把你车一卖,谁上哪找你去呀,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呀,是不是啊?”
马五柱子听赵三给他细分析,浑身直冒冷汗,忙不迭地说:“哎呀,三哥,我知道了,行了,三哥,我明白了,我还跟人家犟呢,我这是捡了一条命啊!三哥,谢谢你啊!”
赵三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五柱子,我最后送你一句话,钱这东西花了就没了,你三哥我把钱看得并不重要啊,你三哥我看重的是兄弟情谊,人情常在,以后要是有事儿你吱个声,你三哥我呢,永远是你三哥,除非你对我不仁义了,要不我可真不会这么费劲教你做人了!”
马五柱子这会儿对赵三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恨不得双膝跪地了,心里想着赵三确实厉害,玩得挺文明,不像那些个杂七杂八的社会人,就知道往死里吓唬人,赵三懂得收放自如,这才是真正有智慧的地方呢。
得嘞,就这么着,马五柱子和赵三之间的这事儿就算是彻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