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云泽看了看,夸奖道:“不错,伤口挺整齐的,也挺深,看样子,你是下定决心了。”
“我……我没有。”妊念烟低声道:“哥……”
“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妊念烟道:“爸……他还好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妊念烟扯了扯嘴角,完全没有笑意的笑了一下。
“爸怎么会同意你来接我呢?他……是不是病了?”
妊云泽一直表现的云淡风轻,听了妊念烟这话,终于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
“妹妹,你还是那么聪明,你真的很聪明。”妊云泽俯身,在妊念烟额头轻轻碰了一下:“还是你最了解我。爸爸他确实病了。”
妊念烟一点都不意外。
“从沈三少跟我说了,你亲自来接我的时候,我就知道爸爸病了。”妊念烟说:“他这病,大约好不了了吧。”
“不好说,不过人年纪大了,总是难免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好的了,好不了,这也不是我们做子女的可以强求的。只是烟烟出了事情,刺激了爸,所以他提前生病了,要不然的话,还能拖上一年半载。”
兄妹间的对话,虽然看似温馨和睦,但却血腥杀戮。
妊云泽只是少帅,在西北军有权力,可权力有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终究要听命于那一人。
那个人,是绝对不允许妊云泽和妊念烟再次接触的。
只有在妊云泽大权在握之后,才能为所欲为。
妊念烟缓缓道:“一年前,我离开家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哦,你说说看。”
“哥,我认识你太久了,我对你太了解了。只是以前,我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狠的人。可是自从一年前,我被放出暗室,看见你毫发无损,依然在父亲面前谈笑风生,娶妻生子,我就知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
薄情不是狠。
真正的狠,是妊云泽这种,在发现自己绝对不可能抗衡自己父亲的时候,立刻压住心里所有感情,立刻作出一副弃暗投明的样子来。
三年,在妊念烟因为坚持被折磨的三年里。
妊云泽隐忍不发,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那些仇恨情感,深埋心底。
他不单在赌自己的命,也在妊念烟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在赌她的命。甚至没有悄悄的告诉她一声,只为了让这场戏更加真实完美。
妊云泽道:“你果然了解我,我很欣慰。”
妊念烟苦笑了一下:“开始没想明白,但是这一年,我慢慢想明白了。哥,你太可怕了。你对爸爸都能下手,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你也会毫不犹豫除掉我的。”
“怎么会呢?”妊云泽轻轻揉了揉妊念烟的头发:“你是我妹妹,永远是我妹妹,哥哥会永远对你好的。现在,我要去和沈三少商量一些事情,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再去咨询一下医生,医生如果说你不适合长途坐车,我们就待几天再走。”
妊云泽说完,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