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娘子,里面请。”严妈妈弓身来请温婉,温婉入内,大门紧闭,遮住外面红梅担忧的视线。
而这屋内椅子摆得十分有章法,上首是元老夫人,左右两侧是元家三房夫妻,周账房坐在元以道下首,整个屋内只有四张椅子。
显然,没有温婉落座的地方。
还真成三堂会审了。
温婉哼然一笑,快步走上前去,抢先一屁股坐了元老夫人下首本该是元以道的位置。
元以道不好撵她一个客人,只能依次往外挪。
挪到后面,周账房没了位置,只能站着旁听。
元老夫人将这一切收进眼底,暗道温婉态度比从前强硬,心中难免摇摆。
或许不该听贾氏撺掇两句,便强硬将温婉留下。
那贾氏昏头昏脑,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只不过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元老夫人只能微微叹气,“温小娘子莫怪,今日手段虽粗鲁了一些,但别无他法。我这弟弟…最后一根香火也断了,弟妹险些哭瞎了眼,又听说你和元启在生意场上有些龃龉,心中难免生疑。今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请温小娘子来当面对峙一番,一则为洗脱温小娘子身上嫌疑,二则也是让我这弟妹安心。”
元老夫人这番话真情实意,不卑不亢,温婉只能点头:“老夫人有事不妨直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婉心中捉摸着“龃龉”二字…拿不定元家到底知道多少,可周账房在此,或许…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元家知道元启在平县做的一切!
元老夫人一个眼色,那周账房正要上前,冷不丁贾氏却先窜了出来,整个人险些扑上去撕咬温婉,“是你!我知道是你杀了五郎!你因为瑞果浆方子和你那丫鬟的事情恨毒了五郎,所以你才买凶杀人——”
温婉站起身来,侧身一让,严妈立刻摁住狂躁的贾氏。
温婉面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我那丫鬟的事情…是指什么?”
“自然是五郎买通山贼辱你丫鬟清白之事!温婉,人在做天在看,你莫以为我眼下没有证据就不能将你绳之以法!今儿个你进了我这院子,你不交代清楚,休想再走出去!”
“贾夫人好大的官威啊。”温婉冷声一笑,渐渐逼近,那人的衣裙都是冷的,“我今日才知,原来我那丫鬟死得冤枉,竟然是被你元家三房逼迫至死!”
温婉环顾一圈四下,眼神冷冷的落在元老夫人脸上。
那目光炽烈包含责问意味,元老夫人面色讪讪。
“元老夫人,我敬您是师兄的母亲,一直对您…甚至是整个元家多有忍让。元六郎在平县夺我酒坊、元五郎害我丫鬟性命、又巧取豪夺瑞果浆方子、害我老父入狱,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元家不仁在先,我看在师兄的面子上已经步步退让,如今你们有什么脸面来找我算账?”
小娘子声音不轻不重,却叫在场人都听得清楚。
周账房连忙道:“正因如此,所以你才蓄意报复元家!温掌柜,那天仙楼的小二见过那日和五爷碰面的女子,他作证说您身量和声音和那女凶手相似,此事你根本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