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年只好压下怒火,勉强给了沈晚棠一点儿好脸色:“棠儿,你母亲说的对,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你姐姐从牢里救出来,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你快想法子吧!”
沈晚棠终于抬起眼来:“父亲说的甚是奇怪,我能想什么法子?父亲莫不是想让我去劫狱?”
沈观年刚刚装出来的一点儿好脸色瞬间就绷不住了,他厉声道:“你少在这里跟我装腔作势,你堂堂宁王府的世子妃,要权势有权势,要地位有地位,你一开口,官府那边怎么可能不卖你一个面子!你姐姐是冤枉的,她没杀人,官府把她放出来也是理所应当!”
“父亲真是高抬我了,我不过是个守寡之人,公公婆婆至今也是昏迷不醒,我都束手无策,又哪里有什么权势地位?既然姐姐是冤枉的,那父亲去官府鸣冤便是,等抓到真凶,自然就把姐姐放出来了。”
“你!!你竟然连亲姐姐也要见死不救?!”
“父亲用错词了,我是无能为力。”
沈晚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沈观年干上火,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脸上阴晴不定半天,刚要把纲常礼教那套搬出来压一压沈晚棠的气焰,他身旁的祁氏却扑通一下跪下了。
沈观年吓了一跳,又惊又怒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她一个小辈儿,你给她下跪做什么?快起来!”
祁氏却跪着不肯起来,她一边哭一边道:“棠儿,算母亲求你了,你帮帮你姐姐吧,这么些年,我这个做嫡母的从不曾亏待你,也从不曾求你任何事,今日第一次求你,你就看着我们母女情分上,叫官府的人放了你姐姐吧!”
沈晚棠语气微凉:“呵,你倒是脸皮厚实,也好意思说不曾亏待。”
祁氏赶忙道:“我知道,我待你是有不周之处,可家里孩子那么多,我哪能一一照顾得过来?我让你吃的好穿的好,将你养的水灵灵的,这还不够吗?养恩大于天啊,棠儿,你就真的一点儿恩情都不念吗?”
沈晚棠嘲讽的笑了:“你不提这些,我差点儿忘了,我以前连一件合身的衣裳都没有,要不就是袖子短了,要不就是腰身窄了,你把姐姐打扮的光鲜亮丽,带她出去做客,而我灰头土脸,衣裳都是打着补丁的,根本出不去门。”
祁氏身体微微一僵:“哪有,棠儿,你肯定都记错了,我对你和你姐姐都是一视同仁的,你姐姐有的,你全都有,你哪有什么灰头土脸,你的衣裳比你姐姐的还要多呢!”
沈晚棠目光冰冷的看着她:“我看夫人要想救女儿,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给我下跪逼迫我,而是应该先改掉撒谎的毛病。”
祁氏哀泣起来:“我没有撒谎,我待你有多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这会儿抹黑我,是因为不愿意帮忙救你姐姐吗?”
沈晚棠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没有任何温度:“我说的撒谎,不单单指这个,我指的是,杀了廖有赫母亲的人,是你,不是吗?”
祁氏脸色骤然一变:“你胡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向官府坦白人是你杀的?这样不就能救出沈茗萱了吗?”
“一派胡言!我何时杀那老虔婆了?我坦白什么?!”
“喜欢撒谎,那你就继续,跟我没关系,反正被关在牢狱中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有些心疼姐姐,背了这么大一口锅,她被当做杀人犯抓进去,在牢里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罪吧?”
祁氏绷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声音又阴又冷:“你这份恶毒阴暗的心思,跟你那个死鬼姨娘倒是一模一样!为了推脱救人,竟开始胡乱编故事安罪名了!你不想救你姐姐就算了,何必诬陷我?你就是个见死不救的白眼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