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古领命时比得了赏银还兴奋,任务没完成便想让他背锅。
坏点子全使他身上了。
青古见被拆穿,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咱们谁跟谁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铁哥们,你这样也太见外了。”
青时冷哼,“自己去!”
马管家见二人争执不休,打断道:“这有什么,陆姑娘身子不适也该好好休养,一会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如今圣旨已下,陆姑娘便是咱府中主子,你们二人推三阻四的,莫要让将军等急了。”
青古垂下眸不再说话,陆姑娘昨日是被太子抢走的,主子发了脾气,进去肯定挨骂。
马管家无奈叹口气,“我去总行了吧,传个话的事罢了。”
马管家刚转身,便瞧见屋门台阶处站着的程则绪,一身月白长袍立在冷风中,衣摆被风扬起,面上带了抹惨白。
“将军。”
马管家上前几步,“将军怎么出来了,外面凉,将军还是先回屋暖暖。”
青时、青古闻声,匆忙转身拱手。
程则绪轻抬眼睑,眼眸里裹挟着寒意落在青古身上,“她身子不适?”
青古垂下头,听着主子冷冽声音,只觉得浑身冒冷汗,“陆姑娘是这样说的。”
程则绪略带苍白的面容有了丝动容,脸色愈发沉重。
她中了药,又被太子带走,期间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那又如何,如今圣旨已下,她便是他的人,他的妻。
一辈子都会锁在一起。
程则绪从腰间抽出令牌扔向青古,“既然阿宁身子不适,去宫中请太医来,一同去陆府瞧瞧。”
青古领命离去。
马管家略有担心,“老奴去库房挑些补品,将军一同带去陆府,给陆姑娘补补身子。”
程则绪看着马管家转过身,“马伯,不必了。”
马管家诧异回头,“将军也不能空手去陆府,陆姑娘上次来时,老奴便觉得姑娘身子瘦弱的紧,应当好好补补才是。”
程则绪思索片刻,“去吧。”
马管家得到命令,兴冲冲离去,不管如何说,将军是第一次去陆府拜访,应当隆重些才是。
命人去库房挑了半车补品搬上马车,见将军离去,马管家抹着眼泪去了祠堂。
“老爷、夫人啊,老奴给你们报喜来了,府中明年将迎来新妇,还是前些日子将军带回来的姑娘,老奴看得出来将军心里有陆姑娘,圣上赐婚,天大的荣誉啊。”
“老爷、夫人泉下有知,定要保佑将军日后夫妻和睦,和和美美。”
“夫人放心,有老奴在,这婚事定会办的隆重些,邀请全京都贵人们都来府中,热热闹闹大办一场。”
马管家蹲坐在蒲团上抹着眼泪,心中激动不已。
“我们将军,熬出头了。”
“老奴定会好好侍奉未来主子,绝不会怠慢半分。”
-
陆府。
陆嘉宁懒散坐在梨花木镂空交椅上,吃了几块山楂糕,悠哉晃着脚尖,禾善站在身后正捏着肩。
午后阳光轻洒而进,不似夏日燥热,光波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姑娘,力道可还好?”
陆嘉宁端着茶盏悠悠点头,“不错,左边可以再用力些。”
听着门外小厮来报,陆嘉宁手中茶盏微顿,眉间不经意皱起,怎么送走一批又来一批。
“我身子不适,便不去了。”
小厮离去,不一会又回来,重复着刚才的话。
陆嘉宁听着外面声音,不悦放在茶盏,约摸一刻钟才去正堂。
正堂内,陆贞阳正与程则绪闲谈着,粗犷豪爽的声音传了老远。
程则绪瞧着那抹浅蓝色身影走近,幽幽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脸色红润,脚步稳重,哪有上次病恹恹的模样。
她分明是不想见他。
圣上已经赐婚,她还想躲他一辈子不成?
陆贞阳撂下的话半晌没了回应,顺着程则绪视线看去,见嘉宁缓缓而来,朝二人福了福身。
“嘉宁来了。”
陆嘉宁轻颔首,朝旁边落座。
陆贞阳视线又移向程则绪,看他痴痴的目光落在嘉宁身上,微微蹙眉,二人相识多年,倒是第一次见他这种神情。
程则绪目光毫不避讳,嘴角勾着淡笑,“听说嘉宁身子不适,我请太医来给嘉宁看看。”
陆嘉宁微怔,他想来陆府也不必非要寻个理由,什么诊脉,将她架起来烤啊。
“有劳将军牵挂,我身子已大好,便不劳烦太医了。”
陆贞阳微微眯眼,他倒是喊的亲热,不过二人有婚约在身,此刻也不便多计较。
回过神,又是诧异看向程则绪,“程将军怎么知晓嘉宁身子不适。”
他日日在府中,嘉宁身子不适哪有不适?
于嬷嬷搀扶着陆老夫人前来,瞧见正堂正襟危坐的男子,剑眉星目、一脸正气,心中略微放宽心。
看着模样倒是周正,体格强硬,就是不知品行如何。
程则绪见人来,站起身行了晚辈礼,“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笑笑,“程将军快请坐,不必拘礼。”
陆老夫人本就因为今日圣旨扰了心,一听到下人来报,便想来见见程则绪,心中更多的是想探查一番此人行径。
嘉宁未来的夫君,她要上心些才是,虽说不能改变什么,但也想多了解一下,心中有个底。
陆老夫人看着正堂摆放的礼品,想起前两月太子送来满屋子补品还堆在库房,今日又添了些。
这要吃到猴年马月?
陆老夫人落了坐,程则绪才跟着坐下,陆贞阳开口道:“程将军听说嘉宁身子不适,请来太医来给嘉宁看看。”
陆老夫人满意点头,“程将军倒是有心了。”
不管如何,此人对嘉宁上心,这一点倒是令她满意。
陆贞阳反应过来,又将视线落在程则绪身上,“程将军怎么知道嘉宁身子不适,我这个当舅舅的都不知情。”
陆老夫人嗔怪,“贞阳日日不着家,嘉宁身子都转好了你还不知情。”
陆贞阳回想起前些时日嘉宁病了场,局促笑笑,“儿子记得,只是都过了好几日,儿子还以为嘉宁又病了。”
“还是程将军考虑周全,有劳太医给嘉宁诊个脉,我也安心些。”
太医拱手道:“不劳烦,微臣这便为姑娘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