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
在云船之上的层层楼宇中,也有人打量着楼外的袁伍。
“嘿,好个武谪仙,名头甚大。”
一个酒糟鼻的老者口中嘀咕着,他扭头看向身旁,发现自己葫芦中的酒水,就快被另外一个少须的老头喝光了,于是这人连忙喝到:
“你这老狗,喝这么多作甚。”
“葫芦里面装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嘛,小气吧啦作甚。”对方回呛。
若是余缺在此,他会发现喝酒的人正是老会首。对方在将他送来考场后,并未离去,而是直接登上了云船。
老会首砸吧着,口中还嘀咕:“要我说,你这酒还得再泡点东西,味道过于寡淡了。”
酒糟鼻没好气的道:“再泡点虎鞭、鹿鞭、牛鞭”
“哎,是极!”
酒糟鼻老者闻言,挤兑道:“说的好像泡了,能和你有干系似的。”
老会首闻言,倒也不恼,而是眼珠子一转,也讥笑对方:
“怎的,你就是那个和这位六品武谪仙斗法,竟然还奈何不了对方的五品仙家难怪如此瞧不上对方呢。”
酒糟鼻顿时老脸一红,连忙掩饰道:
“虚名、都是虚名,是宫中为了给此子扬名,老夫不得已牺牲了一下而已。”
他还振振有词:“再说了,此子只是未曾败于我手下,又不是胜了我。若是当真生死相搏,老夫舍掉这把老骨头,也能炼死了他!”
老会首咕噜咕噜又灌了几口酒,对酒糟鼻的话不置可否。
不过酒糟鼻老者像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似的,开始一个劲的在老会首耳边嘀咕不停。
老会首只顾吃酒,懒得理会对方。
酒糟鼻见状,无趣中,便忽然一指甲板上,道:
“老狗,此子就是你特意送过来的那个天庙道种”
老会首闻言,这时才又搭理对方,点了点头。
老会首放下酒葫芦,组织了一下言语,叹声道:
“这小家伙挺可怜的,好好一个跟脚清白的天庙道种,只是上山炼心一番,反倒是得罪了宫中上人,还落入了算计中,不想让他参加宫考,以绝了其真传之路。
再后来,又几次和那蛇家,结了死仇。”
老会首正色的看向自己这位老友,道:
“他若是拜入了宫中,你且多照看一番。
这孩子的品行尚可,知晓冷热,与其结结善缘,不亏。”
酒糟鼻闻言,哼了哼,也不置可否。
老会首见状,面上大怒,负气的将酒葫芦塞还给对方,冷笑骂道:
“此子今日,之所以迫不得已参加宫考,就是尔等师徒一脉所害的,你在黄山道宫中也属于师徒一脉,果然上下都是蛇鼠一窝。”
酒糟鼻见老友直接开骂了,他顿显无奈,道:
“好好好,老夫记下了,你莫怒。”
见老友还要和自己争辩一番,酒糟鼻眯眼望着余缺的所在,其却是忽然言语:
“道门兵人是么……嘿,若是真成了道门兵人,倒也不失为一种活法,能得宫中器重也。”
对方的自语声,落在了老会首的耳中,让其顿时一愣。
“兵人、当真如此。”老会首咀嚼着,结合余缺此前所透露的,他的面色变换,颇是复杂。
他看向身前的老友酒糟鼻,按捺着心神,沉声道:
“此事简直荒唐!
这等身家清白的寒门子弟,尔等师徒一脉竟然要拿其充当兵人,尔等就不怕道脉有失,直接身死族灭么”
此前余缺找他解惑时,他曾以“灵气复苏”作为理由,解释过一番。但即便如此,老会首在心间,依旧是对这做法感到难以置信。
酒糟鼻面对老友的质问,其眼睛更是眯起来。
这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声色含含糊糊的道:
“孺子失庙,焉知非福乎。既然是他自己要入我黄山道宫,此事理应就是他的堪磨。”
听见老友这般言语,老会首的目色也变得惊疑,感觉其中还另外隐情。
“莫非,断掉天庙道种之仙途,真是尔等师徒一脉上下所默许的”
老会首试探问着,他心间更觉荒唐了。
但不管他再怎么问,酒糟鼻都是再不吭一声,甚至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被问烦了,对方直接没好气的道:
“这事乃是我黄山道宫之事,你这君家老狗就不要胡乱插手了,否则即便顾念私情,老夫也饶不了你。”
老会首的眉头拧成了麻,但着实也不好再逼问什么。
他乃是半只脚踏进了土里的家伙,即便灵气明日就复苏,他也毫无前路可言。
但是身旁的老友,其却不同,尚有一线生机可寻。
若是“道门兵人”一事,当真事关大计,他的确不该再有所好奇。
“罢了罢了。确如这老家伙所言,是你自个要上山来的。”
老会首远远的望着余缺,口中自语:“老夫都已经舍
酒糟鼻老者闭着眼睛,他听见老友这般赤裸的自语着,并没有什么表示,但耳朵还是无奈的动了动。
……………………
云船飞驰,很快便抵达了一处仙境般的山峦群峰之间,悬停不动。
主考官袁伍猛地睁开眼睛,朝着云船上的近万考生呼喝:
“武考地点,九龙瀑已到。
诸生速入仙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