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央摇了摇头。
“这个要求,恕我无法答应。你该明白,真正能决断此事的,唯有皇上而已。”
宋谨央直视着平庚年的眼睛。
后者明白,所谓的由长公主册立太子的谎话,骗骗其他人还行,骗他却是不能的。
好在宋谨央也没想骗他。
“平大人可知?波斯王近期要来大乾,商讨和亲之事?”
平庚年不以为意地一笑。
“波斯王看上了哪位公主?”
“不知是谁,将咏书的画像,送上了波斯王的书案。”
平庚年眸色一暗,面上神色不变。
“手眼通天的长公主,还有为难的时候?”
“我不为难,因为咏书肯定会答应和亲!
她,永远会为了我、为了她娘、为了她在乎的人、事、物,牺牲自个儿。
我有什么好为难的?
大不了多替她准备些嫁妆!!!”
眼前的宋谨央一片淡然,语气平静。
似乎孙女和亲,是件极平常的事。
平庚年的眼前,浮现出小姑娘哭得惨兮兮的娇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才多大?你就舍得把她推入火坑?”
宋谨央假装生气反驳。
“平大人此话差矣,怎么是我推她入火坑?
她是大乾长公主的孙女,身上的担子自然比旁人重。
就算是个火坑,她也得跳。”
平庚年怒火“噌”的一声冒了出来,灼烧得他胸膛疼痛不已。
“恕我眼拙,倒是没看出来,长公主如此深明大义。”
“嗯,好说!”
平庚年气得“砰”的一声,放下手中茶盏,转身下楼离开,怒气冲冲地打马离开。
宋谨央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背影。
素香却急得直冒汗。
有人将咏书的画像偷偷送去波斯的消息,还是经她的手递给宋谨央的。
“长公主,您真的舍得咱们的姑娘去波斯和亲?”
宋谨央放下茶盏,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往楼下走去。
边走,边说。
“放心,咏书去不了!平庚年,不会让她去的!”
素香顿时大喜。
原来长公主今儿行的是一箭三雕之计。
既让平庚年破了咏书心中的恐惧,又让可怜兮兮的咏书不经意地叩开了平庚年的心房。
没错!
平庚年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
有人说他对前头夫人情根深重,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有续娶。
但据她了解,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前头夫人在他面前向来胆战心惊,连囫囵话都说不连贯,包括行敦伦之礼,也是战战兢兢。
两人之间,多的是恐惧与生疏。
可咏书不同。
咏书当着他的面干坏事,把罪证塞进他衣服里。
这哪是一般女人敢做的?
这番动作,若是看在普通男子眼里,只怕会觉得咏书是个坏人。
但平庚年不是普通人。
他为人凶强侠气、刚愎自用,多年身居高位。
在他眼里,只有聪明人与蠢货的分别。
“不择手段”在他眼里,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咏书的沉着冷静,迅速撇清自己、祸水东引的举动,在平庚年的眼里,是值得赞赏的。
可若咏书始终表现得强硬干练,又无法打开平庚年的心扉。
偏偏,咏书心中的恐惧被他激发,露出脆弱、娇柔、无助、依恋的一面。
刚柔并济的咏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入对方心房。
连平庚年自己都未曾察觉,咏书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
宋谨央看着平庚年消失的方向,露出得意的笑意。
至于第三雕嘛……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