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丝,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世间,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一辆装饰典雅的马车,缓缓碾过那满地如雪的梨花,车轮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
车内,欧阳御静静地斜靠着车壁,神情略显疲惫,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一块暖玉。这暖玉,是除夕夜凤凌云所赠,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玉上镌刻的 “同舟” 二字,在这静谧的氛围中,竟似带着丝丝温热,微微发烫,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那些难忘的时光与情谊。
“殿下,后面有尾巴。” 车夫的声音突然压低,透着几分警惕,话语在这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欧阳御的指示:“要不要……”
欧阳御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声音沉稳而果断:“绕道西市。” 说罢,他动作娴熟地伸手探入暗格,取出一副银面具,轻轻戴在脸上。那面具冰冷的触感贴合肌肤,仿佛瞬间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冷峻。
马车缓缓拐进了喧闹的坊市,刹那间,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如潮水般涌来,将马车淹没其中。
就在这喧嚣的市井声浪中,欧阳御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熟悉的叫卖声,循声望去,竟是那个总在王府角门卖糖画的老人。他不禁想起慕云舒,她曾笑语嫣然地说,等他眼睛好了,一定要请他吃凤凰形状的糖画。那温馨的画面,如同温暖的火苗,在他心间轻轻摇曳。
马车在摄政王府那朱漆大门前缓缓停下,大门在 “嘎吱” 声中缓缓开启,仿若一扇通往神秘故事的大门。
细雨依旧纷纷洒落,慕云舒抱着襁褓静静地立在雨中长廊之下,如今的她周身尽是身为人母的温婉柔和,襁褓中婴孩腕间的银铃随着小手的挥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铃声在雨中悠悠飘荡,竟奇异般地让欧阳御眉心那若隐若现的金纹淡去了三分,仿佛能驱散他心中那片沉重阴霾的一角。
“殿下可知……” 慕云舒引领着他来到药庐。
药庐内,烛火摇曳不定,昏暗的光线中,银针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慕云舒的声音轻柔却又透着凝重:“你每次针灸之后,我养的蛊王都会躁动不安,似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牵引。”
欧阳御微微颔首,没有言语,缓缓褪去外袍,露出了后背那触目惊心的狰狞蛛形烙印。那烙印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盘踞在他光洁的后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慕云舒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美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这…… 这竟是血蛛教最高等的‘子母蛊’!此蛊一旦种下,子蛊与宿主性命相连,母蛊若亡,子蛊便会疯狂反噬宿主,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御型早已知晓此事,” 凤凌云的声音从屏风后悠悠传来,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手中紧紧捏着刚截获的密信,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愤怒:“你父皇与血蛛教余孽暗中勾结,用你的命为契约,来换取凤鸣国的云州边境永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