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韵摸着手中的碳炉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上次听你说去地里给家人送水,最近这大雪连天把地都给覆盖了,你这回又上哪儿去了?”
安然听说丞相府的马车出现在了西郊,便着急忙慌的朝这边赶了过来,到是没有想过要去哪儿。
想着池韵也不经常出城应该很好糊弄,也便是眼神闪躲着胡乱编排了一个地方。
可是池韵那双精明的眼睛已经将她的目的看透,她分明就是刻意在此守株待兔,等着池晟从此地路过呢。
想要凭借和母亲相似的容颜引得父亲想起那些陈年旧事,借此表露出自己的身份……这样以来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着母亲一起进入丞相府了。
可是她的计划注定要失败了,因为池晟早就知晓她们母女二人在西郊的村子里。
只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分别,二人心中早就有了隔阂,池晟面对离别多年改嫁他人的发妻最多只是有些怜悯而已,若是想要恢复到往日那种夫妻恩爱的生活,怕已是妄想。
破镜不会重圆,那裂痕就算表面上看不见,也会深入人的内心。
池韵对于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倒真是没有什么好感。
心中有算计自是好的,只是明晃晃的展现在脸上着实不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安然从手中挎着的竹篮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池小姐,这是家母做的香囊,平日里让我拿去京内贩卖,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您就拿着玩儿吧。”
池韵神色复杂的伸手接过那绣着海棠花的香囊。
她犹记的自己院子里的那些海棠花都是母亲在时种下的,这么多年来父亲嘴上没有说,但那些下人还是将其照顾的很好。
池韵从小便泡在这些海棠花丛中,自也是喜欢的,可是如今看到这绣满海棠花的荷包,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这针脚细密,看得出大娘是用了心的。”
安然有些自得,“我娘的绣工那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也正是靠着她的这门手艺,才将我和弟弟拉扯大呢。”
“小时候我穿着娘做的衣服,村里的那些小娃娃都羡慕的紧。”
池韵不知道她是在故意炫耀还是无意提及,到底是让她有所动容。
“我听说我娘从前也住在盛京,您若是向那些年长一些的人打听,说不定还有人会记得她的名字呢。”安然观察着池韵脸上的神色变化,小心翼翼的说出了那句话,“我娘的名字叫……”
“安姑娘,就送你到这儿吧。”池韵掀开帘子瞧着外面的景象,“接下来我们要走进京的官道了,怕是与你不同路。”
安然的话被堵在嗓子口,此时若是再提及到显得有些刻意了,“好,那就多谢池小姐此次相送了。”
池韵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
安然下了马车之后站在原地许久,直至看见那辆豪华的马车消失在弯道的尽头才收回目光。
她冷哼一声,迈着步子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池韵现在享受着的这一切,起码有她的一半!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昂的?总有一天她安然会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天气放晴,正在院子里绣着荷包的林晚娘看见女儿气鼓鼓的回来,不用问也猜到她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