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不发工资?!袁向阳,我日你妈的棺材板!袁向阳,我日你祖宗的棺材板!”
“日你妈,还钱!”
怒吼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更多的叫骂声如潮水般涌来,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嘶吼着。
“袁书记我给你跪下了!我妈在市二医院等着手术,求求你把这个月的工资补给我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哭腔和哀求,与之前的怒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崽卖爷田不心疼!败家牲口,把老厂房卖了讨好外人!”
“袁向阳,我儿子的书本费凑了两个月都交不齐!我们全家吃糠米,你在春城吃大席!我攮你的亲妈!”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混乱的交响曲。有的愤怒,有的哀怨,有的则是绝望。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袁向阳,下台!”
三楼会议室里,袁向阳阴沉着脸,像一座雕塑一样静静地站在窗前,双眼凝视着窗外的人群。工人们的愤怒和喧嚣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虽然被厚厚的玻璃所阻隔,但那股无形的热浪却依然能够透过窗户,如同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事态的发展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就在不久前,他还信心满满地认为可以继续与党委成员们商讨对艾金钟的处分事宜。
然而,仅仅过去了短短半个小时,愤怒的人群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迅速将整座大楼围得水泄不通。
“书记,我试过安抚了,不管用!楼下有职工表态,要求您到场解释……”
年轻的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袁向阳身后,额头上的冷汗如泉涌般冒出。尽管这两年来,他已经亲身经历了厂里大大小小的群众性聚集事件,但如此激烈的口号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听到。
“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现在给公安局的陈行舟局长打电话!”
秘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袁向阳紧握着窗沿的手指上,只见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尖锐的板材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指头,甚至有丝丝血迹渗出。
“保卫处的干事呢?保卫处的人在哪里?”
张文强焦急地冲着袁向阳的秘书大喊:“他们不是有枪吗?让他们把枪带上!”
如果怀柔安抚已经没用的话,那就必须动用包括武力在内的一切手段,让这群人作鸟兽散!
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为官,有哪些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