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星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诧异道，“喝你的血？”

“没错。”

微弱的银光闪过，一只银质高脚杯浮现在两人面前。那高脚杯比千汐月平常用的酒杯更深，足以将整个匕首吞没在杯内。

“别逗我了，我今天受到的刺激够多了。”冷星脸色苍白，“开什么玩笑啊千汐月，喝你的血？难道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喝人血么？”

“我不是人类。”千汐月口吻平静无波，“你可以尝尝血族的血什么味道。至少对大多数人类而言都是琼浆玉液。”

“难道你给别的人类喝过？”冷星大惊失色。

“没有。”千汐月摇摇头，“血液可以增强力量，也可以作为开启魔法阵，尤其是契约魔法阵的引子。任何血族都不会让别人轻易得到自己的血液，高阶血族尤甚。”

她手中银光再次闪动，这次银月浮现出来。她将匕首形态的灵器递给冷星：“拿着。”

冷星接下后问她：“干什么？”

“在这里割一刀。”

千汐月捋起衣袖，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

“我不干。”冷星瞪她，“要我伤害你？你在想什么啊？”

“别闹。”千汐月声音严厉些许，“低阶血族若是得到足够多的高阶血族的血液，甚至有可能提升灵力当量的上限，即使其他氏族无法像阿萨迈直接将其他血族的血液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但这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然，必须要谨慎控制摄取血液的速度，如果短时间承载力量过大，低阶血族甚至会爆体而亡。”

“所以……高等血族的血液其实类似于武功世界的灵丹妙药吗？对那些低等血族而言，喝了就内力增长什么的？这么一来岂不是很危险。”

千汐月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而是释放出此前极度收拢的威压。

铺天盖地的威压就像海浪一样从临空劈下。冷星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气都喘不上来。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咽喉般无能为力。她甚至有种可怕的感觉，那就是她很快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好了。”千汐月收回威压，“你有什么感觉？”

“我快被你弄死了！”冷星忍不住狠狠拍了她两下，“要死啊，我气都喘不过来，感觉下一刻都要七窍流血了好不好！千汐月你有点人性，我是你什么人喂，你这样对我！”

“低阶血族在高阶血族面前，连动手的能力都没有。”她甚至愉悦地吹了个口哨，“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想让我喝你的血提升什么能力吗？”冷星盯着她手腕处青色的血管，“问题我不想伤害你，何况我还是个人类，没用的吧？”

“实际上血族的血液对于大多数人类而言是毒/药。”

“那你还让我喝？！”

“你先听我说完。”千汐月玩着羊绒套中的银质匕首，“如果只摄取极少量，大多数人类会感到愉悦，甚至兴奋，可能类似于吸毒的感觉。一旦摄取过多，人类会因为承载不住血族的力量而死亡。有许多人类妄图通过摄取血族的血液来转化自己……实际上没有用处。想要成为血族，只能通过初拥。你的初拥者会将獠牙中的毒液注入你的血管，同时将自己至少一半的血液给予你，那样才能完成仪式。初拥过程中，被初拥的人类和实施初拥的血族血液相连，类似于一个循环。”

“你们可以把人类的血液转化为自身的，所以需要这种转化的过程，然后把新的血族血液灌注到被初拥者的身上，是么？不过我很好奇一个问题……你用过你的獠牙吗？”

“很聪明。”千汐月赞赏道，“如果你想问我是否初拥过别人，答案是没有。初拥者和被初拥者会建立起类似于伴侣的关系，当然不及伴侣那样紧密，但至少血脉相连。我不愿意和其他人有那种关系。何况初拥仪式非常危险，毕竟你要失去一半以上的血液。初拥结束后的血族会相当疲惫和虚弱，这时候要是遭遇战斗，对上同等实力的对手，基本上只有殒命的份儿。”

“唔……你一方面不想和别人那么亲密，另一方面怕别人此后暗算你，所以没有初拥过。”

“是。也有极个别人类没有得到獠牙里的毒液，只是得到血族的血液，并且承载住这种力量。在教会时代，他们被称作’血族猎人’，也就是教会制造出来杀戮血族的部队。”

“我明白了，有极个别人类可以承载住你们的力量。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承载不了呢？岂不是迅速死翘翘。你冒不起这个风险吧？”

千汐月笑意更深，手腕朝她又伸了伸：“割一刀。”

“不要！”冷星拒绝，“你非要自残我阻止不了，但我绝对不伤害你。”

“听话，宝贝儿。”千汐月摸了摸她的头发，“放血是肯定要放的。你先割一刀，然后我解释给你听。”

冷星更加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拗不过，只得用另一只手握住千汐月的手腕，闭上眼睛，用银月在她手腕上割了一刀。她两只手都抖得厉害，全然不复分离组织与挑逗千汐月时的稳定和灵活。

一道伤口出现在千汐月完美无瑕的手腕处。很快血珠冒了出来，一滴一滴淌下手腕。千汐月把伤口移到高脚杯上方，另一只手更温柔地抚摸冷星的脸。

“你就……非得要我……”冷星睁开眼睛，眼眶里浮起一层水汽，“你不知道我会多心疼吗？我真的……好难受。”

千汐月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角，像是爱抚什么珍宝一般。

“只是测试一下你能不能使用我的灵器，宝贝儿。别难过了好不好？”她抬起手腕给冷星看，“伤口不深，而且你技术很好，一下就过去了，完全不痛。”

“我很痛啊！”冷星冲她喊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很痛啊，你考虑过吗？”

“对不起。”千汐月轻声说，凑过去亲吻她的嘴唇，“我这样做并非没有原因。之前你问我，如果你无法承载我血液的力量该怎么办？这就是答案。你可以承载我的力量，因为你能够使用我的灵器。”

冷星心口的酸楚和愤怒都被千汐月的唇舌堵在喉咙里。她攥了下拳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诉说她的难过。

千汐月的血依旧在流，只是越来越慢。她不得不离开冷星的嘴唇，拿过银月，在相同的位置割了第二刀。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这场面，但我别无选择。”千汐月声音更加温柔，“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触碰血族的灵器。如果你很想验证，我可以叫一个仆人过来演示。不过，至少他会身受重伤，甚至付出性命代价。我想你绝对不愿如此，所以只是告诉你而已。”

血液流下千汐月的手腕，无声地滑入银杯。

“我给予你血液，是因为接下来我要在你身上画出一个魔法阵。或许你真的卓尔不凡，哪怕以脆弱的人类之躯，也可以使用血族的力量。既然你能拿起我的灵器，甚至可以用它战斗，那你一样能够承载我的血液，并且驱动我留下的魔法阵。”

“为什么……”冷星声音有些哑，“你为了测试我，要我去伤害你，只是为了检验我能不能受得住你的血。可为什么你要画这个魔法阵？”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那杯子已经满了一半，千汐月手腕处的伤口又快愈合了，她只好用银月割了第三刀，让伤口又一次裂开冒出血来。

“我不能用那把匕首割。”她用银月的刀尖指了指羊绒套，“那是阿萨迈杀手才会使用的东西，不是灵器，但效果比灵器可怕。被那把匕首割伤后，血很难止住。而且我并不擅长治愈类的魔法阵，又要损失不少血液，说不定会流血不止。”

“所以在三月份，你给我这把匕首让我自卫，说遇到危险直接把它插进敌人的心脏。因为被它伤到会流血不止，真刺到心脏肯定就没救了，对吧？”

“是。被这把匕首刺进心脏必死无疑，血根本止不住。实际上被灵器刺到心脏都很容易死，无论是血族还是狼人，心脏都是最重要的地方。宝贝儿，这匕首很厉害，只是你力量不足，即使划伤敌人使他流血不止，但对方可以夺下匕首反过来对付你，所以必须趁其不备一击毙命。”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千汐月的血已经注满了那只高脚杯。她抬起手腕，瞳孔中光点一闪，伤口便愈合了。那处肌肤完好如初，看不出任何痕迹。

“好了。”千汐月把杯子推到她面前，“先给你喝，它排后。”

“我不想。”冷星抿着嘴唇，“我都说了我真的好心疼，你放那么多血出来，肯定会变虚弱不少。话说你是不是要把匕首泡到这个杯子里？”

千汐月点点头。

“因为它是阿萨迈的东西，所以我姑且大胆猜测，既然如你所说阿萨迈杀手可以汲取雇主血液的力量，那它，这种……杀人兵器一样可以，对吧？”

冷星掩饰不住眼中的厌恶，她皱了皱眉。

“嗯。饮血越多，它越强大。”千汐月耸耸肩，“说实话你和它的相性并不好，不过我也没有其他选择。你有慈悲之心，不愿意杀戮，但这把匕首很嗜血。杀手拿着它，可以说如虎添翼，甚至类似于武侠中的人剑合一。但如果你拿，你不喜欢它，它也不认可你。不过不要紧，你喝了我的血液会好一些，毕竟我杀过的人就算不多，但绝对不算少。”

“呃……说起来就好像魔杖一样。什么魔杖会选择它认可的主人啊，不然就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当然。”千汐月一本正经回应她，“万物皆有灵，何况是这样饱吸人血的杀戮利器。”

“那我想好奇一下。这是阿萨迈杀手的东西吧？你怎么得到它的？”

“自然是杀死阿萨迈杀手得到的。”千汐月不以为然，完全没把杀戮放在心上，“大部分阿萨迈杀手不需要用灵器，而是使用以他们的秘法锻造出的杀戮兵器，就像这把匕首，杀的人越多，力量越强大。虽然我不是杀手，但很显然，它愿意臣服于我。”

“臣服什么的……大概是跟杀人的数量有关系？”

“毕竟是杀戮兵器嘛。在成为最高指挥官之前，我也需要在战场上冲锋啊。战场上杀人可比身为杀手接任务要多，也更加凶险。”

千汐月将杯子举到她面前：“喝了它。听话，宝贝儿，你总不希望我喝了喂你吧？我也不喜欢喝自己的血啊。”

上次千汐月灵力暴动时，冷星就是这样去“胁迫”她喝自己的血。

“你真是……”冷星无奈，“你还记着上次呢是吧？”

她低下头，忍住心底的不情愿，张开嘴唇啜饮千汐月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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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章远远没写完，不过已经超了一倍字数，拉倒吧。放下一章写好了，不然过几天我又写不出来怎么办。毕竟每天都要辛苦地看英语看专业课，不能被母上抓住我在写文orz

千汐月说伞公司故意“作死”也是有……嗯，和现实照应。找线索的童鞋可以翻翻前面。千汐月三月份就知道地底下出事了，后来五月份发现董事长小姐死不悔改还和她谈过。意外归意外，不过董事长小姐显然想把这转化为一次收集数据加测试的良机。千汐月心里也是日了狗，虽然她不想管这种破事但她总不想看到冷星冒风险甚至狗带吧。

看，董事长小姐不也是人类么？万恶的资本主义，万恶的资本家，应该被严厉地抨击和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