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春发现了荀竚变化,开心不已,竟生了要将人治好的好胜心。她边从医书上寻法子,边时不时出府与华苻请教研究,更是日日给荀竚针灸。管不管用赵荑不知道,但荀竚的身子倒的确不似以往一样羸弱。赵荑索性随着荟春折腾,反正荀竚的情形也不可能更坏就是。
“六弟可好些了?”这日赵荑看过荀竚,回了书房,刚迈步进门,就见荀翊坐在自己惯常坐的位置,正拿着一本书翻看。
“嗯,看着好了不少。”赵荑边答,边走过去,坐到荀翊对面。
“夫君在看什么书?”赵荑随口问道。
“娘子把时间都用来关心六弟,居然还有时间问我读什么书!”荀翊答着,语气酸意十足。
“好好说话!”赵荑斜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娇嗔。
“就是好好说话!”荀翊嘟哝了一句,不过看赵荑又一眼斜睨过来,顿时收了声。他轻咳一声,说道:“待出了孝期,夫君自是要给娘子挣个诰命的,现在自然得发愤读书!”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将身子坐直了些,正襟危坐地垂头盯着书卷。
“唉,算了,不与你计较!”赵荑轻哼。“顾顿那里情形如何?”她问道。
“还好。荟春和华苻的药虽不能完全解了毒,但压制住毒性发作没有问题。”听赵荑询问正事,荀翊也收了玩闹神色。
“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父亲所留的财物,祖父可有章程?”赵荑看着荀翊问道,眼里带了期盼。
“没有!”荀翊摇头,一声叹息。
赵荑伸手拍了拍他握着书卷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老爷的财物数目太大,如今还有个杨奡盯着,不能寻到妥善法子处理,终归是大祸患。
“三叔父那里没什么问题吧?”荀翊握住赵荑的手,转了话题。
“三叔父在府里时候,晴儿一直盯着,出府殷师父也日日跟着,目前没看出有何不妥。”赵荑想抽回手,可没能挣脱,只瞪了荀翊一眼,由他握着,随口答着。
“杨奡和周府渊源颇深,娘子那日提到杨奡会不会借了周二老爷手,藏到什么地方后,我就让吴石带人一直盯着,可也没有眉目。这杨奡着实难缠,也实在狡猾!”荀翊摩挲着赵荑的手指,眼里多了困惑和忌惮。
杨奡究竟能藏到哪里呢?
赵荑微侧了头,看向窗外。有淡淡的桂花香从窗外飘来,可举目却没有桂树的影踪。
“空山寻桂树,折香思故人。故人隔秋水,一望一回颦......”赵荑低低吟出宋代诗人姜夔的《桂花》一诗的前四句。
荀翊顺着赵荑目光望向窗外。“娘子是说——”他丹凤眼里有微光闪过。
故人之思,不是谁都会无奈放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