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翰闻言,紧紧蹙眉,
“练功?哼!不就是捯饬那些蛇虫鼠蚁嘛!我将军府又不指着她成为大蛊师,整日摆弄那些作甚!”
南孤氏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却依旧强压下心中不快,
“将军有所不知,太后娘娘正在寻一只极阴母蛊,来助她的驻颜术,娅娅所练的那只金蝎刚好适合。”
冯翰猛然转身,神色微变:
\"太后?\" 他冷笑一声,声如裂帛,\"倒是会挑时候!”
他深吸口气,既然这对母女把太后搬出来了,他也不便发作,
“罢了,让她记住,有些话烂在肚子里也比泼出去干净!\"
南孤氏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温婉:
\"将军,这件事,难道您就一点儿疑心都没有嘛?毕竟,事关将军府血脉......\"
\"住口!\"冯翰的怒喝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夫人,你是当家主母,该做的是堵上那些腌臜嘴,不是跟着嚼舌根。\"
南孤氏脸色一白,却仍不死心:
\"可是将军,坊间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佟氏她......\"
\"我的人,自是信得过,正如我相信夫人不会背叛我一样。若再有人敢乱嚼舌根,军法处置!\"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让南孤氏不由自主后退半步。
紧接着,冯翰来到佟氏的院子。
他的手在雕花木门前停滞了一瞬,犹豫片刻,还是推开那扇门。
此刻的佟姨好似预感到他会来,刚泡好的骊山银针还在泛着热气。
\"书茉,别怕。\"
冯翰将人揽进怀里,熟悉的木质香味扑面而来,
\"无论外面说什么,有我在。\"
他低头望见佟书茉耳后朱砂痣,突然想起那年秋猎,他被黑熊攻击,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她悄然出现,一箭射穿了黑熊的胸膛,她就那么站在枫树下,发间还沾着枫叶,如同不染尘埃的谪仙。
佟书茉将脸埋进他衣襟,泪水浸湿暗纹锦缎。
她当然知道冯翰什么都清楚 —— 当年在城郊破庙,她亲手把襁褓中的女儿塞进老仆怀里,看着马车消失在晨雾里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曼曼的脸......\" 佟书茉声音发颤,阳光恰在此时也似有预兆般被乌云遮蔽,\"她越来越像......我是不是要护不住她了?\"
冯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最终迎来最坏的结果,你也无需自责。”
佟书茉却摇了摇头,
“不,主人将这孩子托付于我,我就有责任护她一世周全,如今,将军府已不再安全,我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冯翰突然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厉声打断道:
“不可!我不允许!”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绝,“为了这个孩子,我们已经痛失自己的女儿,如今,我断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绝不!”
“将军······可我不能连累你。”佟氏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欠他的,这辈子恐都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