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脚下一顿,两人稳稳地落到了一条散发着潮湿霉味的、黑漆漆的小巷里。
正是老汤姆当铺附近那条。
“感觉怎么样?”云鹤第一时间看向白,他敏锐地注意到,白的银发中,似乎真的多了几缕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蓝色光丝,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白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银丝缭绕,比之前更加凝实、灵动,也蕴含着更强的力量。
“很怪……”她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望着云鹤,“我感觉自己好像记起了很多很多事情,但仔细去想,又好像什么都没记住。那些记忆……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看得见轮廓,摸不着细节。”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还有,你的眼睛,真的变了。”
云鹤走到巷口,借着旁边一家店铺破旧橱窗玻璃上模糊的反光,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右眼的议会烙印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比精密复杂的符文之眼,闪烁着深邃而冰冷的蓝色光芒。
“原初之眼……”他轻声重复着那个执行官死前带着无尽恐惧喊出的名字。
两人刚喘匀了气。
“我们得去找老汤姆,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白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空无一人的巷道,“克
巷子深不见底。
路灯坏了一盏,剩下的那盏也接触不良,光线一跳一跳的,跟抽风似的,把湿漉漉的地面照得斑驳陆离。
云鹤拽着白,脚步快得带风,靴子踩在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拐过弯,老汤姆的当铺就在眼前。
那块破旧的霓虹招牌也是半死不活地闪着,忽明忽暗。
“不对劲。”云鹤停下脚,“老汤姆那抠门劲儿,铺子里的灯从来都是开足的。”
“等等。”白扯住他袖子,声音压得很低。
她指着当铺门口的地面。
几滴黑乎乎的东西,在灯光闪烁里,颜色有点怪。
云鹤蹲下去,手指碰了碰。
黏糊糊的,已经干了。
不是纯粹的血腥味,还夹着点铁锈烧焦的怪味儿,闻着有点呛鼻子。
当铺的木门虚掩着,留了条缝。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云鹤把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