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听得啪嗒一声,右小腿肌肤一热,江枕流讶异,见是这魔族竟然流了一滴口水,恰恰滴在他腿上。
这厮嘴角还留着一线垂涎,正满脸痴怔之色盯着他的脚踝。
若不是傀儡从不进食,他怕是要恶心得当场呕出来。
江枕流攥紧了微微颤抖的拳头,勉强控制住怒火,把脸转向别处不看这东西。
那个魔族也悔悟过来,据说这批人可是海皇指明要留着的,因此不能轻易染指。他忙收起龌龊心思,腆着脸替江枕流上了脚镣,还装作不经意用手指在他小腿上蹭了一下。
不出所料,触手果然光滑柔韧。
人在屋檐下,江枕流咬着牙忍了下来。
这处矿洞中出产一种五彩玄玉,可添加到各种法器里,所以平常需要做的就是采石及来回运输,再进行初步提炼,都是些又脏又累的活计。
江枕流和小胖子先被分到了运输队,负责来回运送矿石。
这一天中,他总觉得那条被滴了口水的腿肮脏无比,用裤角蹭了几次也无法排除恶心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各种别别扭扭。
元婴觉出有异,低声问道:“前辈,您的右腿为什么瘸了,是不小心受了伤?”
“只是沾了口水。”
“沾了口水,为什么会......瘸了?”元婴想不明白,待见江枕流眼中的厌弃和恼怒之色,他觉出不妥,没敢再问下去。
他二人并不归那个滴口水的魔族管,然而那厮今日里找机会往这边转了两三趟,时不时偷窥江枕流。
“不能留了。”江枕流感受到他的眼光,暗暗想着。
他之前从不曾做过这些粗活,也并不耐烦做,不免有些三差两错的,没一会儿就不小心把一辆拉矿石的车推翻到了山崖下。
由于体内鹤鸣玉生成的灵力有限,他不肯轻易动用,所以也不会去费力把车给捞起来,就那么大咧咧看着矿车连带矿石轰然坠落。
负责监工运输队的魔族见状不禁破口大骂,还提了皮鞭要来抽他。
见魔族监工来势汹汹,元婴担心极了,晓得这位前辈说不出什么告饶讨好的话来,毕竟是连沉香海海皇都敢骂的人物。于是他忙拦在前面,赔笑求饶不止。
这位监工生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脾气也如发色般火爆,只管一鞭子抽下去,虎虎生风。元婴哎呦惊呼,被抽得一个踉跄,摔在江枕流身边,胸前衣衫碎成片片,隐隐渗出血迹。
他疼得脸色灰白额头见汗,咬着牙跟不敢出声。江枕流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顿时大怒,伸手把小胖儿拎起来搡到自己身后,转头厉目而视:“你做什么?”
那魔族看守顶着他冷冽如冰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寒,举起皮鞭竟然没敢再次抽下,复又开始大骂,但已呈色厉内荏之状,一边骂一边转身离开。
是晚天色全黑方才收了
工,众人被驱逐到一处山崖下。
这里就着山崖挖了几十个山洞,充作挖矿之人的休憩之地。江枕流等二十几人被分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山洞,还分了一顿不怎么样的晚饭。
江枕流顺手把自己分到的食物都塞给了元婴。
在这般艰苦卓绝的环境中,前辈竟然愿意把不多的食物让给自己,元婴捧着那两个粗面包子,感动得眼泪滴答。
几十人占据一个山洞,不免有些挨挨挤挤的。江枕流寻了无人一隅,只和元婴待在一处,互相依靠着睡下。
待半夜时分,他悄无声息起身,打算出去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