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教主,您唤我阿苦便好。”
苦字,上草下叶,正是合了萧芊文与自己的姓氏,也合了她此刻的心情。(上草下叶,赤果果的暗示,小可爱们站好攻受了吗?)
‘愿冲破枷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她昨日才许下的愿望,只是这枷锁比她原先预想得更加深重,但她既已明白了自己的心,便不会畏惧艰难,她只怕那人被自己伤透了心,不愿再见自己。
她清楚那一剑并非她本意,是有人在身后推波助澜,但用剑指着她的是自己,刺进那一剑的也是自己,终究她还是动摇了。
想那日封藏寺中,住持曾言,自己的姻缘签中缺少信任,而她的缘分,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如今想来,真是事事料中,字字诛心。
萧芊文向自己走了九十九步,只等自己迈出一步,但因为自己的猜忌、动摇,逼得那人一次次后退。若如住持所言勇敢追寻,不抱猜忌能得圆满,那剩下的步子由她来走完有又何难。
袖口中紧攥着手,终于下定决心。
萧芊文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仅仅五日就已经愈合结痂了,但是这整整五日,叶澜杉从未在萧芊文脸上看见过笑容。
曾经那人最爱看着自己傻笑,脸颊的小酒窝总能逗得自己心情大好。可是现在,那人眼底沉寂的是一摊死灰,常常紧皱着眉头回想些什么,想着想着眼泪就涌出眼眶,看得叶澜杉内心酸涩,痛若刀绞。
察觉还有旁人在场,萧芊文背过身抹了眼泪,声音颤抖疏离:“抱歉,又让阿苦看笑话了。”
叶澜杉只能又死死掐住掌心,强装镇定:“我去给教主打水吧。”转过身捂住胸口,仿佛那一剑也穿过了自己心口,不然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萧芊文伤好得差不多,就要启程去河苑了,三大长老已经按照萧芊文的意思,借着河苑的地盘召开什么“新闻发布会”,他们也不太懂,总之就是给各家发了请帖,前来开大会。
可是刚刚迈步出客栈的萧教主,一不会骑马,二不会认路,言豫又被自己派出去发请帖了,“凤小姐”已经在河苑招摇过市,这下倒好,没人认得她这个魔教教主,突然间寸步难行。
叶澜杉见萧芊文呆立在门口,上前询问:“教主,今日不走了吗?”
“啊?哦,走,走。可是阿苦,你可知,我们要往哪儿走?”好在还有个小尾巴阿苦认识她这个教主,她得抓住这最后一丝希望。
叶澜杉好笑地看着这呆傻的人,指了指正要过来的马车:“教主,我们不是要乘您自制的马车前去吗?”
萧芊文尴尬地挠挠脑袋,这言豫还真是周到,连她的马车都找回来了,马车前头坐着的
还是那个衣装笔挺的车夫,都成了萧芊文的专职司机了。
“车夫大哥,好久不见啊。”萧芊文上了车还不忘跟人家套近乎。
车夫以前在东山的时候就跟着萧芊文,寨主一直没有什么架子,他们都爱和这小寨主玩闹,“呦,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啊,是不是十几天前见过几面啊?”
确实是把车夫大哥扔在了青丘山快一个月,萧芊文不敢说话了,怂怂地窝在马车里,盯着窗外。
路上已经行了三日,往来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似乎快要进城了,萧芊文掀起车帘子看了会儿,转头问叶澜杉:“阿苦,距离‘发布会’还有几天?”
“回教主,还有两日。”见萧芊文看向了自己,叶澜杉赶紧收回了盯着萧芊文侧颜的视线,低眉垂眼,十分恭敬。
又行了半天,河狮城城门已经近在眼前了。
“寨主,前面就到河狮城了,河狮城内不允许车马入内,言豫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客栈,阿苦姑娘会带你过去的。”
“哦,那你就把马车停在城外吧。”被赶下了马车,萧芊文跟着叶澜杉就要入城,却发现车夫并没有跟上:“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车夫大哥翻了个白眼,“我说寨主啊,我要是不跟着马车,这马儿都饿死了好么。”
萧芊文被凶了,下意识地躲到了叶澜杉身后,嘴巴瘪成了一条线,“阿苦,你看看,我这寨主还有什么威严,连车夫大哥都吼我。”
叶澜杉宠溺地笑了笑,向车夫试了个眼色,车夫哼着小曲儿牵着马车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