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家长表示很头大哦。”
听撒子细数完,皇妃看着沉默不语的应皇子打趣道。
应皇子一笑,说道:“别的都好说,只是如今哪里去买那些个绸缎布匹,胭脂水粉?”
“你可以折现啊!”皇妃道,“一匹布折合十两银子,一盒胭脂折合五两银子,以此类推,不是就可以了?”
“这下好嘛,日后老大才是咱们这里真正的财主了。”撒子笑道。
“用不着那么些。”大麻花忙道,“跟着皇子皇妃有吃有喝的,要那么些东西有何用。”
“诶,对了,皇妃你还没说你准备给些什么陪嫁?”撒子道。
“不用不用!”大麻花急道,“不过是玩笑罢了,要什么陪嫁!”
“这个……”这个皇妃真还没想好,便说道,“现在保密,反正肯定不会比你们的东西少。”
一群人直说到深夜,大麻花他们才过去。云儿从里屋出来,脸还是红红的,被皇妃和韶华一顿打趣。云儿也不还嘴,只是小声对皇妃说道:“皇妃切不可准备那么些的东西。云儿折受不起。皇妃的心意云儿知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为了这桩婚事让皇子皇妃作难,我宁愿不成这个亲。”
“我知道。”皇妃温和的抚抚云儿的胳膊。“我心里有数。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保养好自己,做个美美的新娘子。”
日子都择了,该准备也就准备起来。应皇子说的没错,别的都好说,只是东西没个买处。首先是棉花和棉布。老夫人说新人的棉被要里外三新——新棉花,新包花布,还有外面的新被面。可他们如今去哪里找新棉花去,只能是把云儿和大麻花的旧被子拆洗了一番,絮了些羊毛。羊毛倒是新的,又暖和,新被子做出来喧腾腾的,看着就舒服。
“铺盖准备好了!”皇妃把待准备清单里的铺盖这一项勾掉了,说道,“还欠三铺三盖。”
“这就够了。要那么些铺盖往哪里放。”云儿说道。
新被褥现在不能用,云儿夜里只能是和韶华挤在一个被窝,好在这几天天不太冷。大麻花则是独占了小麻花的被子,让小麻花和撒子挤在一起。
撒子和大麻花他们一有时间就收拾打扫东厢房,做火炕砌炉灶,还用土坯垒了一个碗橱。云儿裁了一块碎花布穿在绳子上,钉在碗橱两边。把布帘一拉,那种家的感觉立马就出来了。皇妃看了也要撒子给她垒个碗橱。如今食物不再短缺,可皇妃却还是深切的感受到物质的匮乏。云儿想用一个洁净光滑又好清理的东西垫在碗筷来。只能是把盘盘碗碗直接放在土坯上。土坯虽是被撒子用细泥抹过的,可还是会掉土。后来云儿和韶华就用细草编成草垫子铺在碗筷西来盛放多余的东西。皇妃还有一个衣箱,别人那些不穿的衣服就只能是包在包袱皮里,放在不显眼的地方。每每看着手头常用的一些小东西,没个放的地方,只能堆在一处,用的时候一顿乱翻,皇妃就无比怀念她以前用过的那些包装袋,礼品盒,哪怕是餐盒也好啊,起码可以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她非常不喜欢混乱,可如今却只能是一片混乱。她想起以前被她当作垃圾丢掉的那些精美的各式包装,随便拿出一个放到现在,那可都是宝啊!用来放什么不行呢?现在要有的话,她不就可以把给云儿的陪嫁,和各人送的礼品一一分开,到时候一样一样拿出来多好。可如今她只能是用一块手巾包起来。造孽呀!每每想起曾经的浪费,皇妃都忍不住像老夫人那样发出一声哀叹。
老夫人给云儿的是一个金元宝,足足有五两,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也算做嫁妆。韶华送的是手上一直带着的一个银镯子,那个银镯子比皇妃的大拇指都粗,圆滚滚的,雪白铮亮。云儿知道这是韶华她娘给韶华留下来的,说什么都不要。可韶华说她跟云儿情同姐妹,只有这个才能代表她的心意。皇妃夜里和应皇子商量,要给云儿一千两银票。自从在这里安顿下来,撒子就把剩余的银票都交给了皇妃管理。来时带的三万辆银票如今只剩下了不足一万两。皇妃倒是不心疼钱,她只是怕以后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们这一大家子飞起一群落下一片,手里没点存款不行啊。应皇子对钱更是没有概念,给张明儿一出手都是一千两,更不要说云儿和大麻花跟着他们一路辛苦,给多少他都觉得是应该的。两个人便说好,一人给一千两,应皇子代表大麻花家长给彩礼一千两,皇妃代表云儿的家长给陪嫁一千两。皇妃还拿出一个纯金的戒指交给大麻花,让他在婚礼的那天亲手给云儿带上,算作结婚戒指。看着她一路带来的那些金饰,皇妃暗暗佩服自己的头脑。她知道这一路出来,别的都不好使,什么珍珠彩钻红宝石蓝宝石,通通都不好使。只有金子是硬通货,走到哪里都行得通。所以她只带了最爱的那枚巨大的方糖钻戒和那条珍珠泪项链,别的都是金饰。既可以做装饰,有事的时候还可以拿来应急。
虽然云儿嘴上说着不嫁人,可已经说定了的事情,也就用不着再含羞带怯的了。云儿是个爽快人,看见大家都在为他们的事忙活,她也不再扭捏,一有时间就过去新房里收拾这收拾那。把自己的那点家当一点一点的都倒腾了过去,布置新房。皇妃和韶华也全力配合,把能用来做装饰的东西都拿出来。贴墙围子,贴画,反正只要是红的就行,能用在哪里算哪里。撒子把在集镇新擀的一块毛毡也贡献出来,虽然铺着有些小,但把一条旧毛毡剪了七拼八凑,也铺了满炕。子,最后铺上油布。虽然还是有些单薄,但是新簇簇的,看着十分喜庆。炕上靠墙放着红男绿女两床被子,还有两个人的新衣服,和娶亲时拿的脸盆包袱什么的。放被子的时候,韶华让把绿色的被子放在上面,还教给云儿:“进门的时候要你先进来。夜里把你的衣服放到他的衣服上面。”
“这也是什么讲究吗?”皇妃好奇的问。
“这样日后便是云儿当家了。”韶华道。
“哦。”皇妃这才明白。红男绿女,就是说红色的被子代表的是大麻花,绿色的是代表云儿,绿色的放在上面是让云儿日后压制着大麻花的意思。衣服放在上面也是同理。她对这样的做法大不以为然,但她却什么也没说,不做干涉。
放被子的时候,云儿还是把红色的被子放到了上面。皇妃赞许的笑笑,两口子过日子,得一心一意的,非得要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以压倒对方为目的,那日子还能有个好吗。
虽然还不住人,可云儿每天都要过去烧炉子熏炕。这天傍晚加了炉子过来跟皇妃说道:“一个人过去那屋还有些害怕,日后可怎么住啊。”
“日后就不是你一个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韶华笑道。
“可那屋子在把边上,稍微有点风,就吹得呜呜的。很是吓人。”云儿道。
“那你还没住到西厢房,西厢房一到冬天,那风才是呜呜的。”韶华道。
“冬天刮的西北风是吧?”皇妃道。说完又对韶华说道,“那你可是亏了,到时候你结婚的时候,只能住在西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