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找到解药,又怎会以命相搏?细看瓷瓶底确有暗纹,与锦衣卫密令符印一般无二。
娘娘!周延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我回头时,正见他捧着个匣子快步走来:急报,杨大人在赈灾粮仓遇袭,粮车尽数被焚!
什么!我绣春刀出鞘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积雪。如今粮仓被毁,瘟疫未平,若灾民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即刻点齐兵马!我转身欲走,忽觉身后传来异动。
回头时,赵毅正扶着帐柱勉强站起,左臂伤口渗出的血浸透了包扎的棉布:娘娘,臣尚可一战...
休想!我厉声打断他,却见他突然踉跄两步,嘴角渗出血丝。医官说过他伤及肺腑,强行动武只会加速血气逆行。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扶住他:本宫命令你,好好养伤。
雪夜急行至城郊时,白莲教的伏兵已候在官道两侧。
为首那人披着斗篷,见我们兵马渐近,突然扯下蒙面巾:张莲,交出解药,否则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
绣春刀出鞘的刹那,我瞥见赵毅竟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左臂吊着棉布带,右手却稳稳握着绣春刀。
周延的人马被冲散,我与赵毅只能且战且退。
箭矢如雨袭来,我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利刃,余光却见赵毅被流矢击中右肩。
小心!我拽着他滚向路旁沟渠,白莲教徒的喊杀声近在咫尺。
赵毅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绣春刀刀在雪地上划出火星:娘娘快走!
你这蠢货!我将绣春刀猛地刺向地面,借力跃起时,却觉左腿一痛。
低头时,白刃已穿透小腿,血瞬间浸透裤管。赵毅怒吼着扑向偷袭者,绣春刀劈开那人喉咙时,自己也踉跄着栽倒。
赵毅!我嘶喊着扑过去扶他,却见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解药瓷瓶塞进我掌心:水里...水里掺了...话未说完,又一支冷箭射中他后心。
他栽下马,绣春刀劈开箭雨的瞬间,白莲教徒的刀已架在我脖颈。千钧一发之际,赵毅突然从沟渠跃起,绣春刀贯穿那人胸膛。
可更大的危机却在此时袭来——白莲教徒点燃了埋好的火药,地动山摇间,我和赵毅被气浪掀下悬崖。
坠落的瞬间,绣春刀死死划向崖壁,火星四溅如流星。赵毅左臂受伤无法借力,我慌乱中抽出腰间软鞭卷住他。
刀身与崖壁摩擦良久,下坠之势终于渐缓。向下望去,谷底黑不见底,血从手心一滴滴滑落在他脸上。
娘娘松手!他咬牙嘶吼:你一个人还能活命!
本宫没让你死,你就得给本宫活!我啐了一口,血沫混着风雪呛进喉咙。
崖壁凸起的岩石划破掌心,我单手攥着刀柄,另一手死死拉着软鞭,血与汗在鞭身上结出冰碴。